偌大的宴會廳,全是衣著講究的高端上流人士。她單肩挎著相機,一時間竟沒找著Mary的身影。
舒緩的鋼琴聲似乎來到高潮,節奏也快了幾分。
可能是在觀景台吹冷風過久的緣故,整個人有些暈眩。
飯苗朝裏走著,想先去一趟衛生間,身後傳來噠噠的高跟鞋聲音,飯苗的肩膀被人搭住,回頭一看,是主管Mary。
得體的妝容,一襲紅裙大波浪,盡顯嫵媚。
“我也是忘了,你沒邀請函,進不來。”
飯苗正了正神,反應道,“本來是被攔住的,是林特助——”
飯苗話還沒說完,Mary文件一放入她懷中,朝她指了指,“今天打扮地不錯,繼續保持。”
說完,便朝左前方走去,給了來人一個大大擁抱,“好久不見,滕總。”
“多虧了你,我們合同才能拿下。”
“老同學,怎麼也得多關注。”男人拍了拍Mary的肩,手慢慢移下幾分,卻被女人巧妙躲開。
飯苗看在眼裏,神情卻像定住一般落在那處。
男人似乎注意到,朝這邊看了看,意欲不明。
她皮膚天生白,粉色小西裝加上一字裙,更是添上幾分嬌俏。裸露的脖頸,如果聞上一番,必定能嗅到香味。
飯苗注意到男人的打量,一種惡心不適感油然而生,她提了提相機的肩帶,準備離開這裏。
滕政恒對著手下說了句什麼,一人便尾隨了上去。
逢場作戲的小把戲Mary信手拈來,畢竟在職場也混了十多年,什麼狗屁同學,也不過是這些虛偽的商人花錢上的名校MBA課程,給自己鍍金罷。
“滕總,那就下次約吃飯嘍。”
Mary巧笑著,手指按在他的胸口點了點,便也就此離開。
轉頭之間,臉上的厭惡怎麼也掩蓋不住。
她走到陽台,從包裏抽出一小盒女士香煙,眼神定住般看著對麵的海港,郵輪。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不知在想什麼。
金港大廈到底有多少層,飯苗不清楚。
倒是這電梯坐得,讓人有些頭暈,明明上來的時候,不是這樣?
相較於熱鬧的宴會廳,越走就越安靜,綿長的走廊,因著地毯的緣故,踩踏在上麵,也是寂靜無聲。
飯苗的思緒飛得遠了點,就害怕在某個轉角,碰到什麼“髒東西”。
“唔——”
肩膀的相機順勢滑落,一雙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噓。”
耳側聲音響起,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頭,發愣了幾秒,脖頸後的氣息讓她隱隱發癢,這才倏地回過神來。
等徹底看清,已經是在一間不足3平米的雜物間。
燈沒有開,腳下也不知堆放些什麼,一股陰冷,發黴的氣息傳來,唯一能感覺到微弱新鮮空氣的地兒,還是門上那扇小百葉窗。
正準備好好瞧著,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閃過。
飯苗的心兒仿佛提到嗓子眼,寂靜無聲數分鍾,這才壓著聲音出聲,“閻,閻朔,剛剛,那是什麼?”
男人沒有答話。
飯苗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她挪著腳,慢慢轉身想要麵向他。地上像是塑料的悉索聲,黑暗中也看不清是什麼,她胡亂摸著,忽然手腕被一把抓住,順勢被扯入熟悉的懷抱中。
“瞎摸什麼?”
男人下巴抵著她頭發,聲音有些嘶啞,“被人跟蹤了知不知道?”
飯苗一愣,搖了搖頭,扣著他腰的手又緊了幾分。有些後知後覺地想到之前那個人的眼神……
“咳咳”。
房間的味兒…有些衝,飯苗抬起頭,有些傻愣又壓低聲音地問道:“欸,咱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走什麼?今晚就睡這。”
“啊,別啊。”飯苗有些抗拒,說話時還吸了吸鼻子。
男人輕聲一笑,精準捏了把她的臉,“抱這麼緊,我還以為你不讓走。”
唰地一下子,她的手鬆開,“那個——我——”
黑暗中,飯苗心裏嘀咕著,她不用看,就知道某人此時臉上那個笑啊。
沒再開口說什麼,她轉身就要走。
剛打開門,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飯苗回頭,又對上那雙幽深的眼,男人幾步走上前,一臉愜意地牽住了她。
等看見來人,卻又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