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母愛(1 / 1)

白沐說的故事對言小午還是有一定啟發的。她懂了,此刻明白該如何去麵對洛寒了。

“我可不想帶著自己的愛慢慢腐朽。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白沐在窗口默默看著言小午離去的背影,對一直在暗處的蓮樺說道:“你讓我說的我已經說了。”

“很好。”蓮花也隨著言小午遠去的背影笑了起來。白沐不知道他為何而笑,但卻也是同樣替他們開心,能夠直視自己的心,不畏懼,也是一種幸運。白沐堅信之後不論他們會麵對的是什麼困難,甚至是生離死別,都已無法再將兩個人分離。能天長地久的絕不是壽命,也是愛。

“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名字了?”眼前的女孩笑得很甜,完全不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擔憂,也許記不清所有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嗬嗬,我好像又迷路了。”她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掛牌,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聯係電話和家庭住址,看來她經常走丟,就和患有癡呆的病一樣。

其實她才離開自己的母親幾分鍾,這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女,不知患了什麼病,越來越記不清發生的事情,醫生說這是大腦嚴重受損,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但是如今的病情不排除繼續惡化的情況。

“我……聽說你可以幫忙解決一些疑難雜症。”四十出頭的女兒幾乎哀求地望著眼前穿著古風的少年,雖然與他的年紀完全不服,但是透露出來的沉穩和書香氣質,讓她很欣賞這個孩子,即使是被騙,她也無所顧忌,畢竟與失去唯一女兒的事來比,這些都算小事。

“媽媽,我困了,我們回家吧。”女孩不安地打量著周圍古老的家具,桌上的淡淡檀香不知是何味,讓她昏昏欲睡。

“念念,困了就睡吧,靠著媽媽睡吧。”

“嗯。”女孩張嘴打著哈欠,趴在媽媽的腿上很快便睡著了。白沐不出聲看著這一切,即使他不忍心,但也不得不告知這位母親她的女兒陽壽快盡了。女人幾乎淚崩,她當然早就預料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哽咽地不敢出聲,怕驚動已經睡著的女兒,“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兒,你一定有辦法的……”白沐是她現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不能讓女兒這麼快就在世上消失,即使是曇花,她都還沒來得及綻放。

“她已經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了,甚至都不記得你這位母親早已離她而去。你放棄了轉世的機會,以為是在幫你的女兒,可是事實,她終究會死亡,而你也會消失。”

“你們根本不懂一個當母親的心情,我們不在乎來世,隻在乎今生。念念是我這世的孩子,即使我死了也有義務去照顧她。不管你說這是執念也好,執著也罷,我放不下,聽說你能進入人的大腦為人織夢洗夢,不如就替念念織一個美夢,給她一段美好的記憶,用我轉世的機會來成全念念在這世上多活一段時間。”

“看來是有人教過你了。”白沐歎口氣,他不是不懂一個母親的心情,從她進來之後他就已經從眼神中看出了那份堅定,決絕,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救活自己的女兒,讓這朵未綻放的鮮花起碼要好好綻放一世,即使是用自己的下一世作為代價。

女孩躺在沙發上,而枕著的母親卻笑中帶淚漸漸透明直至消失,沒關係,白沐已經替她織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夢醒之後,她將不會記得發生的這些事情,更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用三生三世換來了她的這一世。

“蓮樺,她在地獄還有受盡兩百年的苦刑,用她的三世來交換自己女兒的這一世,你覺得值嗎?”

“……”蓮樺沒有回答,隻是替他泡了一壺茶,這種答案他怎麼說,值與不值都不是他們說了算的,“有人覺得茶好喝,而有人並不然,若是你會在乎這茶好喝不好喝嗎?”

白沐一笑,明白了,接過茶,仰頭喝盡:“好喝。”

孔子著孝經,孝乃德之屬。

父母皆艱辛,尤以母為篤。

胎嬰未成人,十月懷母腹。

渴飲母之血,饑食母之肉。

兒身將欲生,母身如在獄。

惟恐生產時,身為鬼眷屬。

一旦兒見麵,母命喜再續。

愛之若珍寶,日夜勤撫鞠。

母臥濕簟席,兒眠幹被褥。

兒睡正安穩,母不敢伸縮。

兒穢不嫌臭,兒病身甘贖。

兒要能步履,舉止慮顛狀。

哺乳經三年,汗血耗千斛。

兒要能飲食,省口姿所欲。

劬勞辛苦盡,兒年十五六。

慧敏恐疲勞,愚怠憂碌碌。

有善先表揚,有過則教育。

兒出未歸來,倚門繼以燭。

兒行千裏路,親心千裏逐。

孝順理當然,不孝不如禽。

——徐熙《勸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