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更早?”龍諾的聲音有點尖,瞪大眼睛望著小太監,就好象那小太監是她殺父仇人似的。
小太監嚇得撲通跪下,直磕頭:“龍大人明鑒,卯時早朝這是朝堂規矩,不關小的這種婦道人家的事啊!”這裏的太監很自覺的把自己劃為婦道人家。
龍諾把嘴裏最後的油條咽下:“你跪什麼?又不關你的事。”宮裏的神經質真多,一個個都成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真懷疑他們能不能成功活到60歲。
進了皇帝居住的乾明宮,小太監在第一殿正宇殿就停下來:“龍大人徑自裏直走,後邊便是聖和殿,陛下已在那邊等候了。”
“你幹嗎不進去啊?你不帶路我會迷路的也。”龍諾不由分說,拎了小太監就跑。
可憐的小太監嚇得眼淚直飆,尖細著嗓子直叫喚:“龍大人,龍大人饒命啊!小的地位低下,不配進內殿,會汙了陛下殿堂啊啊啊啊——不能再進了啊啊啊——”最後完全變成尖叫。
“放肆!聖和殿內誰在喧嘩!”
門唰的推開,正是一身紫色綢衣的太監總管都林。看清來人,都林維持原來的姿勢未動,細眼卻已上下掃了一遍,心底暗暗對龍諾的相貌讚了個,話語也立刻柔下來:“原來是龍大人。裏邊請,陛下已經等候多時啦。”蘭花指一翹,都林將其他幾扇門也一並推開。
龍諾這才放了小太監走進聖和殿。剛跨過門檻,又折了出去,把小太監拖了進來。可憐的小太監,活活被龍諾嚇得直翻白眼,暈過去又醒過來——嚇醒的。
“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龍諾這兩天啥都沒學,跪拜倒學了個十成十,隻是可憐她嫩嫩的小膝蓋了。
“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小太監抖得厲害。
“平身。——他?”皇帝龍在天一挑眉。
“為什麼他不能進內殿?”龍諾站起身,直視皇帝。這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封建等級製度!連進個內殿都不許,也太苛刻了吧?
皇帝一楞,隨即“明白”過來:“哦好,那就晉……咳,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呆了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沫子。”
“那就晉小沫子為八品侍監,聖和殿暢行無阻。小諾愛卿可滿意了?”得,他誤會成龍諾要幫小沫子討官兒了。
沒等龍諾回過神來,小沫子卻是滿心歡喜,慌忙磕頭謝恩:“謝皇上!謝龍大人!”嗚……龍大人真是他的命中貴人呐!
直到看著小沫子喜滋滋的退出,龍諾才一拍腦袋:這是古代,現代人人平等的那一套在這裏是行不通的!
“小諾愛卿,朕今日召你來是有事相托。”待小沫子退遠了,皇帝沉吟了半刻,才開口。顯然他剛才跟都林關著門窗在商量的,就是這個事兒。
“呃?”龍諾見皇帝一下子嚴肅起來,不禁有些震懾於他的氣勢。
“我已經老啦,”龍在天忽然改用我字,讓君臣隔閡一下消散,氣氛也立刻融融起來,“小諾愛卿膽識過人,才華橫溢,不為太傅實在可惜了良才。”
“皇上您有話就直說吧。”因為他的忽然歎老,讓龍諾不由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爺爺都六十多歲了,還總說自己身子骨一級棒呢,皇上才四十九,還壯實著呢。
“我想把皇子托付於你。”因為某個當爹的隻曉得求仙問道,沒空管。
龍諾一頭黑線拉到底:“我沒記錯的話,我才十歲吧。”讓一個十歲的小毛頭去教導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有沒搞錯!……咳,不過聽起來好象也蠻有意思的哦。
“你是東都大帝所示神人,豈可以常理推斷?”皇帝一臉的不以為意。看來他對鬼神之說已經到了深度中毒的階段。
“那……好吧。恩……我隻教一個哦,多了麻煩。”見推辭不掉了,龍諾隻好提出條件,努力讓倒黴最小化吧。
“沒問題。”皇帝開心的一拍桌案,“都林。”
都林立刻去後堂拿了一軸黃絹:“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常寺卿龍諾文武雙全,才識過人,特官晉****,為從一品少傅,督促皇子言行向善。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