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不用害怕,我保護你!”龍諾誤以為龍宣寧不說話是在害怕,執起他的手意圖傳遞她的勇敢。
龍宣寧卻在龍諾觸碰到自己手時一顫,像被毒蛇咬了一般立刻抽了回去,淡淡站起身掩飾內心的悸動慌亂:“我知道了。”
他可以嗎?他可以去奢望什麼嗎?擁有一個夢想,然後不遺餘力的去拚搏,去實現……
——好誘人的前景!
抬起手,在陽光下細細打量。它真的可以去爭取、去拚搏嗎?
龍宣寧的心澎湃得厲害。
“恭喜宣寧皇弟安然歸來啊。”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殿內淡淡湧動的鬥誌。
“原來是七皇兄。宣寧不知七皇兄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兄勿要見怪。”龍宣寧轉過身,又是一副溫和從容的淡笑了,隻是比之從前多了一抹自信與堅定。
龍宣烈看見龍宣寧溫文的笑不禁楞了一下,忽然覺得他變了,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遂也沒心思再玩打太極的遊戲了,冷哼一聲:“本以為你至少該消失個十天半月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出現了。真讓人惡心。”毫不掩飾自己在西域神馬事件裏做過手腳的事實,隻能說他夠狂。
不過龍諾倒覺得他狂傲自負得有些可愛,竟然還特意跑來對龍宣寧說自己害過他。看著那張飛揚跋扈的俊顏,龍諾忽然覺得龍宣烈其實沒那麼討厭,至少他很真實。
今天龍宣寧的話給了她太大的震撼,她從沒想過皇宮會是這樣的,但龍宣寧說的句句在理,細想之下確實如此,確實是她以前疏忽了。想到周圍竟是這樣一片黑暗就讓人不舒服,而龍宣烈的直白則無疑是在這片黑暗中為她帶來了一點螢火。
“是宣寧不好,讓皇兄神傷了。”龍宣寧笑得誠摯,好象真的很愧疚似的。
“哼,知道就好,下次最好永遠消失才好!”龍宣烈自討沒趣,甩袖而去。
他一離殿,龍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太可愛了,這龍宣烈,天知道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看龍諾笑得那麼誇張,龍宣寧也不禁微微彎了彎嘴角。原來當一個人有了夢想會這般勇敢與自信,這種感覺,真好!
以前隻為了活著而活著,現在他為了站在藍天之下,他必須麵對,必須拚搏,他的夢想就是擊退所有的皇兄,而性命就是這場戰爭的戰利品。
蹦蹦跳跳的回到納德殿,龍諾又哈皮起來了。她就是個經典的享樂主義者,改變能改變的,適應不能改變的。而看到龍宣寧振作起來了,她心裏無比的暢快,那感覺,就好象自己種下的向日葵終於開花了一般。
剛進內殿,紅袖就迎了上來,遞上一張大紅繪金的帖子。
“這是?”龍諾狐疑著接過,翻開。是寫得非常漂亮工整的繁體字,通過聯想加揣測,龍諾總算看懂個大概:“明天有客人來?”楚越國使者?來拜訪她?
“大人……”
紅袖剛想問見是不見,卻見龍諾拜帖一丟:“今天天氣不錯,心情也好,天時地利人和,正是製造神水的大好時機啊。哈、哈、哈!”然後大笑著進屋去進行他的神水製造大業了。
翌日。
龍諾在跟周公苦心鑽研了一晚上的待客禮儀之後,決定在偏殿茶廳接待那個楚越來使。打量著布置風雅的茶廳,龍諾忽然覺得這裏似乎不太合適,因為她貌似離風雅倆字還有段距離。咳,這個“一段”到底是多大一段還有待商榷。
不過她想換地方倒是遲了。
“大人,楚越國使者到。”紅袖恭謹的站在門簾外。
“請進。”龍諾趕緊收起盤坐的腿,改成跪坐,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不得不說,人的姿勢對心境還是頗有影響的——至少她現在就不怕了。咳,因為心思都被花在疼痛上麵了。因為跪坐時重力都被壓在觸地的腳背上,偏偏龍諾小腳上又沒什麼肉,都是骨頭,這一壓,就更疼了。但她又不好表現出來,隻能趁著來人不注意時微微扭幾下,然後立刻再次端跪。
越禦甫進門,習慣性的四下一掃,沒看到神人,卻見到一個十歲模樣的俊俏娃娃坐在主位上,不由有些怔諤:“請問……小哥,神人何在?”本來他越禦身為一國宰相,這龍諾不出來迎接已經很失禮了,但考慮到他是神人,也就罷了,可這——竟然讓個娃娃在這裏候他,難道讓他跟娃娃談國事嗎?這嘲弄之意也太明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