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兒一見風流這德行,自然知道這家夥的心思全飛撲在漂漂姑娘上了,很識時務的站起身,悄悄退出房間。

風流對她的離去毫不放在心上,樂顛顛的細數著這兩天的種種。

事情是這樣的。

他本來是聽這豆芽兒大小姐說得天花亂墜,說什麼在她那個啥啥時代,親女人小手是不要給錢的,還是有教養的表現;越漂亮的女人穿得越少,滿大街都是露胳膊露腿的大美人;最重要的是,據說像他這樣清純俊秀像鄰家男孩的帥哥很受青睞!

於是在某年某月某一天,當兩方人馬在作別時,他風流“一不小心”站錯了位置,接著就被啪的一聲給電到了——咳,閻王殿。

他當時那個氣啊,憑啥那個豆芽兒就可以穿來穿去,可以穿越到那個漂漂姑娘滿街跑,還穿得少少的地方去;而他,一代霹靂無敵天下無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玉麵小飛俠風流小道長就“啪”的一下來到這個陰森森鳥不拉屎的破旮旯捏?太不象話了!他——他要上訪!

在他大吵大鬧的“宣揚正義”下,終於邪不勝正(咳,風流是這麼認為的),閻君同誌老頭總算鬆了口:“那……好吧,給咱再弄個三千億來,徹底解決地府經濟危機就不計較你偷渡的事。”

“三千億?”風流眉毛一挑,麵不改色。

有戲!閻君一見他這模樣,馬上樂得直搓手:“對,三千億。”

風流馬上就地坐下,脫了金光燦燦的靴子就開始扒拉著腳趾頭數了起來:“個、十、百、千、萬……”

一直數到左手第二個指頭時才到千億,然後就見風流顫巍巍的站起來,指著閻君手抖得不成人形,好半天終於憋出個話來:

“爹!”

閻君滿頭黑線,迅速跳開幾步左右張望,兩手直搖:“別亂說!這爹可不是亂認的!要給我家那婆娘聽見還得了!”

風流哪管那麼多,撲上去就抱住閻君大腿不放,再抬頭竟是滿目含淚了:“都道我風流小道長貪財黑心肝,跟您一比,我他媽就是您的親兒子呀!”

閻君:“……”

後來事情終於還是沒能改變多少,最多閻君看在這“親兒子”的份上,給他打了個九九折——少了三十億。雖然比起那三千億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好歹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半個時辰後,風流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感激一個人,竟是他的死對頭北方豬。

閻王殿裏,地獄冥火灼灼閃動,杳無天際的殿頂幽幽空空,在迷蒙的白煙中掛下幾縷不認識的黑色植物來。紅衣判官早拋了毛筆,此刻拿著巨大的稱不停的稱著金子,小販般的大聲吆喝:“黃金二斤二兩!”

隨著他的這一生吆喝,旁邊台案邊的鬼吏立刻左手算盤右手毛筆的幾起帳來:“二斤二兩,一千一百克,市價兩百三一克……”

一陣混亂的忙活後,紅衣判官抱著賬本,站在那堆小金山旁邊,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報告首長!一共折合人民幣兩千零四十八億!”

“這麼多?”閻君顯然也吃驚不小。再次重新上上下下打量風流,這才發現,除掉了那一身金光燦燦的裝備,這佛祖版金燦燦的“親兒子”還真******蠻帥!

風流則昂首挺胸,接受閻君的“瞻仰”。

一秒鍾。

兩秒鍾。

三秒鍾。

風流猛的一縮身子,雙手抱肩,牙齒直打顫:“閻閻閻君……能能能不能給給件衣服穿……穿穿?……好冷!”

能不冷嗎,衣服都被扒了個精光!就剩一條紅豔豔的內褲了!幸好他有先見之明,穿了條平安保吉祥的小紅褲褲!不然……

想到那些見了金衣服就如狼似虎的眼光,風流又是忍不住一陣顫抖。原來,愛財不僅僅是陽間人的專利啊!風流頓時覺得自己就是那置身狼窩的純情小白兔。

“才兩千多億呀,還有待努力啊。”閻君很有領導派頭的背著手慢慢踱步。

“那……閻王爺爺,就給咱便宜點不?您也知道,咱大小孤兒一個,無父無母,無親可依……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說道最後,竟成了白毛男。

“當然……”閻君笑眯眯的看著風流慢慢染上喜色,才繼續下去,“不行!”

風流馬上像被羚羊撻伐過的莊稼一樣——荒蕪了:“人家真的沒錢了……”

“裝可憐是沒有用滴!不給出三千億,你就乖乖接受偷渡客懲罰條例吧!”

“如果交不出三千億,人家會怎磨樣?”

“下油鍋。”

“啊?!”風流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隨即是一長串的“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