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金雞嶺扼東西要衝,東依達江,西臨青龍江,地形險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帥府正常,尉遲永坐在虎皮交椅上,眉皺如川。
“將軍,馬口關已失,振興逆賊不日即到,望將軍速作決斷,不然,前後路絕,悔之無及也。”
他的下首,一精明皂衣人正極力勸說。
尉遲永沒有說話,旁邊一青年將官喝道:
“張幹辦,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皂衣人張幹辦道:
“小將軍言過矣,須知那振興軍過處,士紳文武,無不被他們鎮滅,將軍乃黃氏之人,姓關的如何能放得過?”
“放屁!”
那青年將官大怒,伸手就要攔佩刀。
“信兒不可無禮,坐下!”
尉遲永輕喝道。
原來這青年將官乃是他的長子尉遲信。
尉遲信滿臉忿然,瞪著張幹辦,悻悻退回座位。
尉遲永說道:
“張幹辦,你的家主確是死於振興軍手,但有個問題你要明白,本帥乃大炎帝國將軍,並不是哪一家的人。”
張幹辦嘿嘿一笑:“將軍所言極是,然今振興逆賊,要反大炎,將軍豈能由他們猖獗乎?現巴川勢弱,正好借力西番,滅此叛逆,乃報效帝國之途也,將軍為何猶豫如斯?”
尉遲永道:“黃升獻鐵門關,拔野阿裏為非作歹,荼毒百姓,你讓本座跟他聯合,豈非授人以柄,千載之後,大炎史冊上都將是本座的罵名!”
張幹辦眼珠一轉:
“將軍若不與西番合兵,能抗振興軍否?”
尉遲永:“以我金雞嶺之險,兵馬之強,量他關某人也拿不下來。”
張幹辦道:“如果再加上西番兵馬呢?”
尉遲永臉色大變:“你是說,振興軍會跟西番合兵攻我?”
“合兵或許不會,但振興軍誌收巴州闔境,將軍不從,他們豈不攻你?西番兵到,將軍不讓,拔野阿裏又豈會善罷甘休?彼時金雞嶺會有幸理麼?”
尉遲永頓時陷入了沉默,他這金雞嶺再強,又豈能擋住兩麵強攻?
裏外不是人,這處境似乎好雞公尷尬!
尉遲信道:
“父帥,您打小教孩兒,以為國盡忠,為民請命,如今朝廷無德,使帝國陷入不堪之境,百姓潦倒,振興軍雖反朝廷,卻言匡護大炎,他們所過之處,於民可是秋毫無犯啊!”
尉遲永道:“你想說啥?”
“振興大將軍傳檄說,大炎人不打大炎人,說明他們並不想跟我們打仗,如今西虜強勢而來,殘殺我大炎百姓,父帥不妨與振興軍聯合,殄滅外虜,至於蕭牆之內,還要商談。”
張幹辦嘿嘿笑道:“尉遲信,你未免太天真了,那關家逆賊,豈會容下爾等。”
尉遲信大怒,拔出佩刀:“放你娘的狗屁,你這奸賊,勾結外虜,還在這裏搖唇鼓舌,待小爺宰了你這賊廝鳥,再說其餘。”
說罷挺刀上前,就要動手,唬得張幹辦大驚失色,忙往他人背後躲藏:
“尉遲將軍,你我本是一體,如何這般做作,黃公公那裏,須不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