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宇宙星海。

經過數兆億年的膨脹、坍縮,形成了大量塵埃,這些塵埃吸收了天體散發的光,以至宇宙呈現晦色的暗。

又過了一段時間。

或許是幾天,或許是幾周,或許是幾月......更有可能是無法用人類計量計數的歲月。

一抹銀光色的小點出現,小點逐漸擴大、延伸、展開,形成一顆球體。

後來銀色的光漸漸褪去,湛藍色的幽芒覆蓋在上。

水汽融化成海,生命自其中誕生。

一顆青藍色的腦袋破水而出。

是一位長相精致漂亮得非人的少女,女孩耳朵上方有一對沉重彎曲的盤形犄角,深綠色的鱗片呈現啞光質感,末端向內鉤起,犄角有少女整個人的一半長,重量也肉眼可見的比少女重得多得多,難以想象少女是如何承受得住沒有被壓垮的。

女孩浮上水麵,宛如腳下踩著什麼東西。紫紅色的虹膜中央是白色的X形狀瞳仁。

突然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轉頭凝視某個空無一物的方向。

*

鹿羽猛地睜開眼睛,隨後被太陽刺得又立即閉上。

伸手盲抽了一張紙巾擦掉生理性流出的淚水,緩了緩,重新睜眼,待模糊的視線恢複清晰,鹿羽抓了抓淩亂的頭發,喃喃道:“今晚睡覺一定要記得拉窗簾,不能再因為不想下床而偷懶......受夠了每天都被太陽‘辣眼睛’。”

刷牙的時候望著鏡子中自己的虛像,鹿羽心不在焉的想又是那個夢。

從小到大......準確來說從她記事起,就總是做一個相同的夢。

夢的變動不大,有時候會更換場景,但其中都有那個陌生的少女。

她一定不是人。

鹿羽想。

畢竟普通人類是沒有犄角的,瞳孔也不是X形。

在夢中鹿羽從來沒有和那位少女交流過,她總是遠遠的望著她,就像一名觀眾。

少女是幕布裏的人物,而她是幕布外的旁觀者。

十多年來也就這一次她們有了接觸——指少女看向她,精準的和她對上視線。

真可惜她醒來了,如果可以,她想問問少女是誰,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夢裏。

嗯?你說夢都是假的,是大腦清理掉沒用的信息時產生的廢料、一種幻象?

鹿羽當然知道。

都二十一世紀了,講求的是科學、唯物。

她不過單純的吐個槽而已。

擰開水龍頭接水吐掉嘴裏的泡泡,又用手捧著水洗了臉。鹿羽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客廳,經過放在電視櫃上的照片時停下腳步麵朝照片,打了聲招呼:“爸媽,早上好......啊不對,中午好。”

她今天起得晚,這會都十二點了,實在談不上早。

鹿羽的父母在她五歲那年因為一場車禍離世,在鹿羽記憶中兩人對她很好,基本上是有求必應。但更多的鹿羽記不清了,她就僅記得一個‘好’。按理來說對自己很好還是父母的人過世,應該會感到痛苦和悲傷。

但鹿羽就是對他們沒什麼傷心的情緒,硬擠都隻有一點點。

不如她後來收養的流浪老貓,兩年後壽終正寢去了喵星,鹿羽可是難過了整整兩個月。

——許是那時年紀太小對父母感情不深,而且不理解死亡的含義。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長大了,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緩衝,所以才沒那麼難過。

以上,鹿羽是這麼想的。

她之前還猜測過自己是不是情感淡漠,但貓咪死亡一事告訴她她還是會傷心的,所以肯定不是情感淡漠症什麼的。

拿手機打開某團點了一份砂鍋粉外賣,鹿羽躺在沙發上開始追番。

粉色的app剛彈出,一個係統備注快遞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