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漸層大喊可惡,隨即也跑上床,大爪子摁住了青貓的尾巴。
青貓怒了,貓眸淩厲,轉頭道:“你幹什麼?”
金漸層怒目,像一塊被烤到膨脹的大麵包,&ld;我才要問你做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青貓哼了一聲,仿佛在看白癡,理所當然道:“看不出來嗎,我要陪父親睡覺。”
說著,祂用力拉了拉自己的尾巴。
然而金漸層居然不鬆手,倏然把祂尾巴拉直了。
疼疼!快住爪!青貓怒上加怒,氣得炸毛。
金漸層大力逮貓,嗬斥道:“不準爬床!”
青貓理所當然道:“可是父親看起來很冷!”
金漸層一副看穿的眼神,“這個理由我已經在布提斯嘴裏聽過無數次了!”
青貓氣道:“蠢蛇!”
“我看你也很冷,不如讓我溫暖溫暖你吧。”
金漸層說著說著就露出了毛茸茸的大肚子。
青貓立刻露出嫌棄的表情。
“喂喂,誰教你用這種眼神看哥哥啊。”
金漸層也怒了,貓毛直立,一副要戰鬥的樣子。
也確實戰鬥了。
於是,德文貓抬起頭,便看見祂的兩個哥哥在床上打鬧,最後還發展到了超光速的爪子大戰。
德文貓:“……”
不可靠的哥哥魔們。
德文貓搖了搖頭,隨後翻開自己的爪子,仔細觀察著,仿佛也在檢查自身。
祂的實力正在隨著記憶恢複,現在已經毫無阻礙地進入了第一梯隊中層。就在剛剛,又一個記憶盒子打開,解鎖了祂作為精靈始祖神的一段蘇醒史。
從時間脈絡上看,這段曆史橫跨了從十萬多年前到九千多年前的漫長歲月,“精靈始祖神”的生命十分漫長,跟這顆星球的壽命差不多長度。
這顆星球以及祂的歲數當然不可能隻有十萬年,隻是在此之前的記憶模糊而斑駁,難以清晰回溯。
祂的記憶中,精靈始祖神的每一次覺醒都是一個長達約十萬年的輪回,隨後便會再次陷入沉睡。
身為始祖神,祂守護著精靈族,但並非永恒守護,中間總有一段休眠期作為間隔。
精靈族,曾是一個在宇宙中都能躋身前十的強大種族。然而,隨著時光流轉,精靈族的純正血統逐漸稀釋,如今的精靈族與上古時期的輝煌相比,已顯得有些黯淡。
而祂作為精靈始祖神,可曾想過扭轉精靈族的衰落嗎。
答案是沒有。
祂對祂的族裔沒有太多執著,或許以前有,因為祂在很久以前被囑咐過,要作為始祖神守護祂的種族,這是祂的任務,但時間的河流太過悠長,即使是曾經的執著也終將被衝淡,甚至祂自己都已忘記為何曾經執著。
……這種感覺,如同緊握拳頭許久,指骨因用力而顫抖,酸痛不已,以為手中緊握著無價之寶,然而當鬆開手,掌心攤開,卻發現手裏其實空
無一物。
永恒的生命讓所有的經曆和體驗都變得如過眼雲煙,失去了原本的意義。祂試圖留下些什麼,卻發現即便留下,也難以長存,轉瞬即逝。
心腔裏隻剩下一種難以言表的酸澀與苦悶,好像身處在一片曠野,空曠而寂寥。
若以神明之間的“密語”來描繪祂的狀態,那便是【永恒抑鬱症】。
這是一種無力感深重的病症,看什麼都覺得空虛,始終處於失重的狀態,半睡半醒,一會現實,一會夢境。
祂忽然發現了祂一度放棄記憶的原因。
因為祂的記憶太過漫長,太過沉重,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壓得祂喘不過氣來,被無盡的回憶深深束縛。
“必須切斷記憶,不然就無法解脫、無法前進,我當時是這麼想的吧。”
列拉金回憶往日,那些往昔的對話與場景從朦朧中逐漸清晰起來。
祂回想起了與阿加雷斯的那次對話,那是一個陽光斑駁的午後,家族會議剛剛結束。在那次會議中,祂提及自己有一個可能找回父親的方法,但心中並無十足把握。
而家族會議結束後的第三天,阿加雷斯突然出現在精靈始祖地,向祂提出了一個詳盡的計劃,稱此計劃能助祂救回父親。
對於阿加雷斯,祂有著絕對的信任,因此毫不猶豫地接受了祂的提議。
後來,阿加雷斯還跟祂透露了更多事情,包括宇宙之惡、造物神以及父親兩次遇害的真相。
這些信息讓祂一度感到難以置信。當時,祂還問過阿加雷斯,為什麼不把情報告訴其他魔,阿加雷斯的回答有些耐魔尋味。
——“祂們會知道的。”
祂當時曾以為阿加雷斯會在合適的時機告訴祂們,然而現在回想起來,祂才意識到阿加雷斯並非打算直接告知,而是希望祂們自行去探索和發現真相。
從那一刻起至今,一切仿佛都在阿加雷斯的預料之中,無論是造物神的舉動還是其他任何變故,都未曾超出祂的預料。
某種意義上,有阿加雷斯在祂們這邊,一切都有了保障,一切都無須擔心。他們隻需專注於自己的任務,因為無論如何,最終的結果都會朝著阿加雷斯預定的方向前進。
可是,現在父親回來了,真相大白,幕後黑手盡數浮出水麵,促成這一切的一哥反而還沒回來。
列拉金默默地垂下雙眸,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祂曾多次試圖與阿加雷斯取得聯係,但每一次嚐試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祂的一哥現在怎麼樣了?
列拉金思考之際,旁邊的兩貓終於鬥完法,累得撫著床邊,氣喘籲籲。
青貓盯著金漸層,眼裏是熊熊燃燒的勝負欲,看樣子還不想認輸。
金漸層雙臂展開,抬著下巴道:“西迪,你小子窩那邊,不準過來!”
“憑什麼啊!”
青貓不滿,氣得毆打空氣。
金漸層:“憑你回得晚,不
孝!”
青貓咬牙切齒,尾巴都氣得立起來了。
“我又不會對父親做什麼!”
“你自己都說了你的權能很危險,現在我也覺得,所以老實一點吧!”
金漸層理直氣壯,一副正在管教弟弟的哥哥樣。
青貓的腮幫子鼓起,充滿了憤怒的氣息,但最終它選擇了隱忍,溫順地蜷縮在枕頭旁。尾巴像扇子般輕輕擺動。憤怒平息後,祂的麵色又變得沉重起來,好像想到了一些複雜的東西。
“父親……”青貓輕聲呼喚,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情感。
然而金漸層貓輕彈了彈青貓的腦袋,語氣中帶有幾分調侃:“句尾要加喵!”
青貓微微一愣,似乎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妥協了:“喵就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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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夢境中,日落西山,輕風吹拂。
平躺在草地上的青年忽然坐起身,仿佛聽見了什麼聲音,自語道:“西迪在叫我嗎?”
他迅速站起身,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這是錯覺嗎?他心中不禁產生疑惑,但似乎又感覺不太像。修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家十一崽西迪有些孤僻,常常蹲著地上看螞蟻,才一歲大,卻好像很有心思,觀察著一些很細的東西,看過來的眼神偶爾很陰暗。但祂本質是個好孩子,因為祂從未對那些小生命做出任何傷害。
祂的生性中或許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陰暗麵,但祂選擇了自我克製,因為祂明白那是不好的東西。當初,祂還年幼,這種克製顯得有些笨拙,但長大幾個月後,很快就熟練了。
修斯曾擔心西迪會因此而煩惱,卻又不知該如何提起這個話題,於是便將這份擔憂壓在心底,打算在合適的時機與祂深談。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提前發生了意外,再也沒有機會跟孩子說了。
“不,現在有機會了。”
隻是可惜,直到現在,西迪還未歸家。
“你在哪裏呢。”還記得爸爸嗎。
這片天地什麼都好,就是過於安靜了,沒有熱鬧的孩子們在,感覺太空虛了。
修斯滯留夢境,主要是為了找到那個青年,但他在這裏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還是沒能找到那個青年。他開始懷疑,繼續這般漫無目的地尋找是否還有意義。
“我應該先醒來一次嗎?”
修斯很快便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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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
青貓不太習慣貓咪的身體,跟金漸層打鬧累了,窩在床上,眼神略顯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