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從他剛剛看著自己的那無奈的眼神,歎氣的樣子,和溫柔的動作,她其實心底是有那麼一點顫抖的,她一直都想問他,問他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可是,現在她更清楚,就算有,那一點喜歡跟他的野心和對權勢的欲望比起來,就太微不足道了。
既然他要的是這天下,即便是他就算喜歡上了她,也是沒用的,那就隨他好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欣喜過,傷心過,這也夠了,她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若不然,她的和親真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是她陷阱了這個男人的溫柔陷阱中,徹底失了心,最後還是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另外,她必須要讓薑毅哥哥幫她找一個可靠的禦醫檢查一下,如果真的是懷孕了,她就得好好的打算一番了,其實,她有很強烈的直覺,感覺自己應該是懷孕沒錯的。
哪怕這個孩子,也許來的不是時候,她依然感激上蒼的垂憐,無論如何,不管讓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會保住這個孩子,讓它不受到一點傷害。
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走了出去,在走過宮門的一瞬間,她低頭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流著眼淚笑了,她知道,他終究是不會跟上來的。
目送著她消瘦的背影漸漸朝門外走去,她低著頭踱著步子的模樣,深深刺痛著蕭君軒的眼睛,他就那麼站在那裏,好幾次都想要上前伸手抓住她,問問她,“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倔?你就不能不這麼倔嗎?”
可是,他做不到,他是燕國最英明偉大的帝王,他還要一統天下,做到正在的天之一子,還有太多的事要做,而陳國,必定要破,他不能因為她在自己心目中那麼一丁點的異樣,便放棄自己最終的大誌。
其實她不知道,之前,因為她,他已經不止一次改變了要收複了陳國的計劃,他可是一國之君,怎可朝令夕改,但他,卻不自覺的已經做過調整了。
“皇上,丞相和常將軍已在禦書房偏殿等候多時,是否召他們晉見?”安德路上前,小心的說道,打斷了蕭君軒的沉思。
聞言,蕭君軒這才將看得入了神的眸光收回,轉身朝禦書房走去,並沉聲道,“讓他們過來吧!”
心中卻憤恨的想著,該死的女人,竟讓他差點忘記曹子阜和常德還一直在偏殿等著召見,要與他共商要事呢!
這邊,蕭君軒剛在禦書房的案桌前坐了下來,曹子阜和常德便在安德路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向他恭敬下跪參拜。
“免禮,賜座。”蕭君軒沉聲吩咐道,讓兩人在案桌下首坐了下來。
曹子阜和常德,是他身為不得寵的皇子之時,便與他來往密切,亦臣亦友,是他最為信賴的心腹之臣,曹子阜為丞相一職,卻負責著整個燕國大半的政事,而常德看著官位不高,卻實際上卻是除了蕭君軒本人之外,掌管整個燕國兵權的人,都是他的重臣。
“啟稟皇上,據聞陳國已向陳國邊關派出十萬援兵,不知那殷青玄是否是猜到了皇上的打算,竟然隻派了這麼點援軍。”常德道,“另外,便是齊國哪邊,雖然已經答應了倒是支援陳國,但並沒有真的派兵前往,反而像是在觀察,抑或著等待時機。”
“正所謂唇亡齒寒,齊國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們怕朕滅了陳國之後,下一個目標便是他們。”蕭君軒冷笑,“齊皇並非傻子。”
“目前,或許隻有晉國的兵力可燕國勢均力敵,但齊,陳等小國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他們若是結盟,我們就算和晉國強強結盟,但陳國地形特殊,過了豪城後,更是易守難攻,我們也未必能輕易攻下?”曹子阜麵帶憂色。
“此事朕已思慮多時,既然如今不能短時間內攻下陳國,我們便舍難求易吧!”蕭君軒悠悠的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曹子阜疑惑著問道,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既然齊國有精力幫助陳國,那就先滅齊國,再攻陳國!”說話時,蕭君軒一雙鳳眸,瞬間迸射出淩厲光芒。
“那麼,是否須調遣西南大軍,撤往西北攻打齊國?”常德問道。
“不必!”蕭君軒臉上是冷傲笑意,“朕將禦駕親征,收複齊國,而大軍須留在西南,繼續挑起與陳國的紛端戰事,緊緊牽絆住所有人的目光。”
曹子阜與常德相顧了一眼,皆恍然大悟,點頭稱好,“這招‘聲東擊西’,果然妙計!”
“可是,晉皇是何等人物?皇上出征之日,他怕是便會猜到我們將伐齊國的消息,可需要事先與晉國通氣,否則,晉國若是反戈相向,那皇上豈不危險,畢竟晉國與齊國相距更近!”曹子阜突然開口說出了自己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