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盧美人懷孕一事,靜和卻很是疑惑,先不論蕭君軒這人是否殘忍無情,不會輕易讓宮中嬪妃懷孕一事,光是那盧美人被貶之冷宮,他根本不會寵幸,又何來身孕,連她都想到那個孩子不是他的,而且極其有可能是霄王的,那蕭君軒是何人,怎會不知,那他到底有何用意?
按照她對蕭君軒的了解,她可不認為,他會是個能容忍自己頭上戴頂綠帽子的男人,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他,不過,倒是他現在雖有心愛之人伺候在側,倒是對她這個虛名皇後,看著關懷備至,那他待她倒還算不薄了?如此想著,靜和竟是心中暗暗冷笑。
她才不稀罕他的這些賞賜,更不稀罕做他的皇後,如此狠辣無情,還虛偽深沉的一個男人,她與他,怎會有真正的未來?
隻可惜,不知自己的命運與前路,將是如何昏暗渺茫,無所期盼,此刻,若然可能,她倒是願意遠遠的逃離這裏,再也不願與這個男人有一絲瓜葛牽絆了。
半月後,惠康宮的大殿之內,一身紅色華服的惠太妃,正閉眼仰躺在正殿之上的軟榻上,等待著她等了一個多月的人兒來見她。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心中諸事煩擾,以至於整夜都無法安然合眼,可這並沒有讓她臉上的美麗容顏過於憔悴,反而那股子威嚴與精明之氣絲毫未減。
曾經,她總以為對於蕭君霄這個兒子心裏是厭惡著的,所以,當年她寧願站在蕭君軒一黨,而明知他有心謀反,她也隻是麵上過得去,並為真心幫他,沒想到,現在他死了,她倒是真有些難過的。
如今想想,她將對蕭雄濤恨意都轉移到他身上,從小到大,從未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疼惜過,確實不是一個好母妃,若能保住他的最後一絲血脈,也不枉他們母子一場,何況殷青悠那個小賤人,她會讓她在這燕國的日子好過,她所受過的苦,必定要她一一嚐過。
這可怪不得她心狠,要怪,就怪她投胎投錯了地方,這些日子,她在燕國這麼多年的羽翼,被蕭君軒這段幾日全部折掉,不過她也不在意了。
這偌大奢華的燕國後宮中,她是無法再看多少日子了,蕭君軒早已恨他入骨,能容忍她到現在,已實屬不易,可她又怎麼能輕易如他們之意呢。
所以,自從知道那個小賤人身子已無大礙,她便等著見她了,如今,可要好好的見上她一麵!
正思緒間,便有宮女來報,“太妃,皇後娘娘帶著婢女在外求見!”
“是麼?”惠太妃懶懶的回了一聲,臉上卻是一抹無聲的冷笑,“那麼,便請皇後進來吧!”
“是!”宮女恭敬的應聲後,便彎著腰退下去了。
直到聽到殿內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惠太妃才一如既往般笑意淡然睜開眼來看著進殿之人。
靜和雖是經過了一番打扮,但終究身子瘦了不少,身上的衣裙又是素色,整個人難免看著還是憔悴了些,倒是讓惠太妃意外的是,在麵對自己這個殺子凶手,她倒是難得的能保持著一股子冷華貴氣。
“皇後這是病糊塗了麼,見了本宮都不知該行禮請安了?”惠太妃突然臉色一沉,冷冷說道。
“嗬嗬……”靜和聞言抬首望著那仰躺著的女人,冷笑出聲,還真是可笑,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她以為她殷青悠,會是那種在麵對自己殺子仇人的麵前還能做到隱忍卑膝嗎?
蕭君軒那日的話,似真似假,看似合情合理,但她卻始終有些懷疑,所以,她今日必定要來親自問個明白,就算她心中因為此事而傷心欲絕,但還不至於失了理智和冷靜。
縱然惠太妃與父皇是舊識,甚至與陳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父皇也絕不會因為蕭君軒有征戰天下的野心,而傷害了自己這個親生女兒。
可她當日選擇相信蕭君軒之語的另一個原因,便是她懷孕一事,一直都是偷偷的,連夢蘭她們都隻是疑惑她生活中的反常,並未往這方麵想,其中知道此事的,除了她自己就是蕭君寅,巧音和那個第一次給她把脈的小禦醫。
這幾人中,蕭君寅和巧音,她是絕計相信的,而那個小禦醫是薑毅找來之人,絕計不會背叛她,可卻為了陳國,而對他所信任之人實言告知,那麼,若她所猜測的惠太妃身份一事為真,那麼,惠太妃能知道她有孕,還在蕭君軒回宮之時及時有所動作,便也不足以好奇了。
然而,當一個女人因愛而不得,從此徹底恨著一個男人,那她還會真心的幫著他嗎?她可不相信呢?
“哈哈哈……”惠太妃突然大笑出聲,“你今日無非是想知道為什麼?那本宮不妨告訴你,霄王一命,用你腹中的蕭君軒血脈去陪葬,隻是開始!”
聞言,靜和身子猛地一震,一雙手下意識的攥緊成拳,深吸一口氣,臉上恢複了淺淡的冷笑,“太妃不會覺得這樣的理由,就可以打發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