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被眼前的美景沉迷了,下意識的邁過了那道門檻,隨意的走過了那道小橋。
走著走著,突然一個激靈,靜和反應了過來,她怎麼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隻是她沒想到的是,乾清宮與鳳儀宮接壤的後麵,竟還隱藏著這樣一處所在,縱然心中滿是疑惑,她也知道此處不是她該涉及之地,剛想折身返回去,卻發覺竟失了方向。
她想找個宮人問問路,才發現這四周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這真的是乾清宮後麵,還是其它什麼地方啊?靜和有種不現實的感覺,她在庭院中四處尋覓探索,一時竟是轉不出去。
直到走到一排細密紫竹前,她突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男子聲音,那聲音,每次都能輕易地讓她心如撞鹿,呼吸不順,卻又讓她心痛如斯。
“什麼?你是說那殷青悠?”她聽到蕭君軒說道,淡漠的語氣中甚至帶了一絲譏笑。
聞言,靜和心中一動,停下了腳步,抬手輕輕撥開眼前的幾根竹條,她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他仍是穿著一身墨黑黃紋的龍袍,麵目俊美不凡,卻氣勢高華,自有一身霸氣四溢。
而此刻,他並非獨自一人,他的身旁,站著一位紫紅衣裳的美貌女子,正是那晉國公主——楚瑾心!
“沒錯,既然你那麼喜歡她,為何還要給我希望?”楚瑾心一臉淡漠,語氣冰冷。
“哈哈……她是陳國公主,你是晉國公主,但她不過是朕的一個侍妾而已,朕可未給她任何尊榮和權利,你又怎麼能拿自己和她比呢?”蕭君軒好笑地說道,一臉不屑。
聞此言語,見此情景,靜和心中遽然一痛。
蕭君軒輕輕地轉身看向楚瑾心,右手抬起,用兩指輕輕捏起了她漂亮的下巴,語聲低魅而溫柔,“朕既已早早承諾將來會立你為後,又怎會輕易改變?難道,瑾心隻想跟她一樣,隻做朕的侍妾,真的不願做朕尊貴的皇後了?”
楚瑾心抬起眼眸,定定地望向蕭君軒,不言不語。
心中,為何竟會那樣恨,那樣痛?靜和艱難地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再不願見到這幾乎要令人窒息的一幕!
然而,就在她迅速轉身,猛然鬆手的瞬間,那被放開的竹條發出了令人不悅的一陣聲響。
“誰?”蕭君軒冷狠的聲音隨之響起。
靜和冷然一笑,停下了腳步,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怎麼會如此沉不住氣,竟讓他發現了她的存在?
收起臉上的冷笑,她麵無表情地緩緩回身,顯然,此刻的蕭君軒已透過枝葉間的空隙認出了她,但他仍一手輕捏著楚瑾心的下巴,俊美得驚人的臉上,神色先是驚訝,然後便是莫名的憤怒。
“該死!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突然,蕭君軒狠聲喝斥道,同時,也猛然的鬆開了捏住楚瑾心下巴的手。
聽著他凶狠而無情的聲音,靜和覺得自己的心已麻木到沒有任何感覺,她輕輕向下屈膝,行了一個請罪之禮,一時間竟是忘了身份般的說道,“請皇上恕罪!是我該死,是我不該到此地來,我這就走,不打擾二位好事了!”
“你當然不該到此地來!沒有朕的旨意,擅入乾清宮後庭院者,便是死罪,知道嗎?”
死罪嗎?
靜和心中一驚!這裏竟是不能隨意進入的麼?
看來是他的禁地了,難怪啊,此處布局如此精妙高華,奇花異木舉目皆是,且是宮中最尊崇無上的皇帝居住的乾清宮後庭院,能改建成這樣,想必亦是他極其隱秘的地方,就如她當初在陳國皇宮中的靜寧苑吧,除了心腹之外,普通伺候的宮人,都是不得進入的,那這楚瑾心卻在這裏,他果然對她才是真的好呢?
“你的確該死!乾清宮的人是不可能讓你進來,而你卻偷摸著入了此地,若無其它心思,說來誰信!”蕭君軒說著便冷笑起來,“此處離你的鳳儀宮雖隻有一牆之隔,可卻是按照奇異八卦布局,非常人能看出其中蹊蹺,更別說解開陣勢進入,躲過裏麵的重重機關,朕還真不知道,原來朕身邊還有如此高手在!”
聞言,靜和隻有沉默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是啊,這樣的地方,從未被人發覺,顯然是不能輕易進入的,可她偏偏就暢通無阻的輕易進來了,哪裏又遇到過什麼陣勢機關的,可這話說來誰信呢。
“滾!”蕭君軒越發的一臉冰冷,咬牙沉聲說出了一個字。
靜和心中一沉,她覺得自己像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勉強繼續站穩,努力拂去此刻驟然湧上心頭的一切情緒,她再次屈膝行禮,從容說道,“是,謝皇上開恩!”
然後,她輕輕轉過身,向著前方一條石徑走過去,此刻,她再也不管那是不是能夠出去的路,她隻想盡快地,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可恨的人,再不回頭,永不相見。
直至靜和的身影消失不見,蕭君軒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緊握著龍袍廣袖下的兩拳,黑著臉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