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靜和倒是真的被勒令在鳳儀宮中養傷,無事不得外出,那夜的此刻,據說都是死士,全部死了,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至於是否真的如此,薑毅那邊是查不出任何消息的,而靜和也並沒有讓他過多的去打聽,反正此事也與他們無關,他們這邊一切順利變好。
夜晚,靜和靜立房中,望著窗外沉思,外麵,月色如水,不知道遠在陳國的父皇和皇兄,是否皆安好?她這邊,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能做的,也僅僅如此了,希望他們到時候能原諒她的自私。
輕歎一聲,靜和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些動靜,剛想轉身去看,整個人便落入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裏,如此熟悉的男子氣息,她怎能不知道是誰?
蕭君軒從身後緊緊環抱著她,雙手交疊撫上她平坦的腰腹,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腦後,悶聲呢喃了一句,“傷口都結痂了吧!”
靜和極力的想要壓住自己漸變急促的心跳,但呼吸仍是無法抑製地急促起來,胸口也隨之一下一下地輕輕起伏。
對於這樣的自己,靜和甚是惱怒,為何,他總能輕而易舉地,讓她迷醉在他的溫柔之中,作出種種他想要的反應?
“青悠剛剛在想些什麼?為何看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蕭君軒在她耳邊輕問著,溫熱的氣息全數散於她的脖頸間。
“我隻是在想,這傷都已經結痂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留下傷疤呢?”靜和抬頭望著窗外的明月,輕笑道,“或許留疤,也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聞言,男人溫熱的氣息突然離開她的耳頸,蕭君軒鬆開緊抱著她的兩臂,將她的身子輕輕地轉了過來與自己對視,淡淡的月色照在兩人側臉上。
從窗外遠遠看去,他們就如一對最親密的愛人,先在月下的小軒窗前擁吻,繼而深情對視,輕語交談。
靜和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連忙低下了頭,內心卻是越來越忐忑,他剛剛應該不會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吧,她一向覺得,自己在他麵前真的很難隱藏得了,他的目光太過犀利,就像能看穿人內心一般。
“青悠會恨我嗎?恨我將你如此輕視,恨我覬覦你的母國。”蕭君軒直直地望著她,沉聲問道。
月色下,她抬頭望著他,美眸如水,卻始終默然不語,並未回答他的問題,也不想回答。
“唉——”輕歎一聲,蕭君軒伸出雙手,一下將她擁入懷中,低聲道,“你隻是個小女子,有些事,不該是你憂心的!”
靜和卻輕輕掙脫他的懷抱,緩緩地將他推開了一些,低聲道,“皇上今夜不該來這裏的的,白日禦醫來送藥的時候,我聽說瑾貴妃她好像生病了,而且還挺嚴重的,皇上該去陪她的!”
“青悠這是要打算將朕趕出去嗎?”蕭君軒有些氣惱的說道。
“皇上,我是說認真的,禦醫說瑾貴妃已經病了好幾日了,皇上這幾天都來了鳳儀宮,今晚就不要再來,去鳳儀宮吧!”靜和垂下眼眸,輕聲說道。
她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楚瑾心的確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也是從那晚宴會後便病的,按照蕭君軒對她的寵愛程度,他應該時刻陪著她的啊,可是這些日子裏,他都沒有去延禧宮,也沒有去寵幸其他嬪妃,卻天天晚上來鳳儀宮,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他也待在她這裏。
靜和知道,在儀式之後,宮中早已流言四起,都在想著他這個皇上會如何對她這個皇後,但是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他是不會真的把她當做陳國的皇後,很快,說不定他就會廢了她,改立那個楚瑾心為後了,所以,她可不想在這些日子裏成為那些女人的公敵,出什麼幺蛾子,便耽誤她的計劃了,所以,他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該隻到她的鳳儀宮來為好。
聞言,蕭君軒緊緊盯著她低垂的濃密長睫,久久不語,半晌後才緩緩開口說道,“從母妃去世後,我的身邊兒乎沒有一個可以親近之人,先皇並不喜歡我,但又不得不把我當其它皇子一樣養著,讓我學文練武,但心中卻對我有諸多的隔閡與防範,而宮中最恨我的人,是先皇後,她把他的兒子死掉的所有痛苦與不滿,全部轉嫁和發泄到我的身上,縱然有皇祖母護著我,他們不能害了我性命,但在她的授意下,這皇宮中最普通的宮女內侍,隻要背著皇祖母,都可以隨時給我臉色看,甚至找機會整治我,你能想像到,一個皇子,竟在皇宮裏時時遭受責打,甚至挨餓嗎?”
說著,蕭君軒已轉向窗外,抬頭望著天上彎月,思緒仿佛又回到了當年。
靜和不覺抬首,皺眉望著他月色下的俊顏,月色在他長長睫毛上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雙鳳眸中的孤寂與憂傷,她知道他小時候過得很悲慘,如果不是太皇太後,後來早已被其它皇子在奪位中害死了,更別說坐上龍椅了,但她卻沒有想到過,就算有太皇太後護著,他的景遇,竟也是如此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