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他為了化解她心中的結,想要讓她徹底的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他沒有辦法,不得不這樣做,盡管近在咫尺,但他卻不想這樣輕易去見她。
也是這一次,他發現,他從來沒有覺得日子竟可以過得如此緩慢,為何,好不容易過了一日,竟還有那麼多日?他真想下一道聖旨,讓她搬回宮中去住,可是,他不能這樣做,隻是為了她好!
既然他是要懲罰她,就在沒有最正大的理由時,不能讓他的聖旨朝令夕改,可是,等她回了靜寧宮後,他定要狠狠地要她,將她這二十多日來虧欠他的,以及摣自逃離那兩個多月虧欠他的,統統翻倍地補償回來!
更要問問她,這段日子到底有沒有想起過他?還是,她想起的人是別人,他亦很想知道,如果不是他找到了她,而是她去了晉國,她是否會選擇跟楚宸在一起,畢竟,現在的晉國可是與她的陳國一個鼻孔出氣了?
好容易才平順下來的心境,再次因為那個名叫楚宸的人氣悶起來,很快,偌大的一壺酒,便被他一懷接一懷地喝完了。
“來人,拿酒來!”他高聲吼道,心中更加氣悶。
就算明晚就能見到她了,可拿又能怎樣呢?她到現在為止,仍是沒有一點動靜,怕是再見到他後,又是那麼一副不怕死的倔強模樣,表麵上風平浪靜,溫溫順順的,內裏卻豎起了滿身的刺,眉眼裏對他的冷意,她幾乎都懶得去掩飾了。
想著,男人變更加氣惱地大聲催促,“拿酒來!”
安德路忙不迭地抱著一壺酒來到他身前,一邊輕置於案上,一邊輕聲勸道,“皇上怕是有些醉意了吧?明日還得上早朝呢!請皇上少喝點吧!”
“滾開!朕沒醉,你才醉了!”蕭君軒突然湧起了所有的怒氣,怒斥著轟走了安德路,又開始在燭火下自斟自飲起來!
安德路遠遠地站在殿門處看著他,暗暗搖頭,雖然皇上此刻坐著的身姿看起來依然硬朗梃拔,斟酒的手並不見任何抖動,杯中的酒也不見灑溢出一滴來,然而,能說出“朕沒醉,你才醉了”那樣一句話,卻明顯是醉了啊!
不知道這老天爺是咋了,今年沒下雪,倒是突然又下起了大雨來,且是說來便來,一點征兆都沒有,又是昨夜大雨傾盆的這個時刻,今夜卻沒有任何雷電前奏,便毫無預兆地下了起來。
大雨落在庭院的花草樹木間,“嘩嘩嘩”地響著,蕭君軒身前案桌上的燭火瞬即被澆滅,而他身上的衣袍,以及案上的酒懷與酒壺,也瞬間全部被淋濕了。
安德路連忙讓內侍取來一把傘,撐開了便奔跑到庭院中,為蕭君軒擋住傾注而下的雨水,急聲道,“皇上,請回殿中避雨吧!”
蕭君軒氣惱地抬頭望了一眼頭頂撐開的傘,對著安德路訓斥道,“拿開,你快走!朕喜歡待在此處,此處涼快!”他喜歡雨水淋在身上和臉上的感覺,似乎這樣,才可以澆滅心頭的無名之火與莫名煩惱!
“皇上,你要保重龍體啊!”安德路繼續耐心勸說。
“滾!”蕭君軒一雙狹長的雙鳳眸,如炬火般狠狠地瞪向安德路,“還要朕說第三次麼?”
“是,奴才遵旨!”安德路終被他的強大氣勢嚇得不敢再作停留,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隻好歎著氣,猶豫著舉著傘走回殿中。
既然皇上如此清楚地記得他已說了兩次“滾”字,應是對自己淋雨之事心中有數的吧?
又到翌日,蕭君軒仍是早早起來,因為晚上是年夜了,所以歇了朝,不用上早朝,他去了壽康宮請安,卻沒多呆,便回了禦書房批閱奏折,然而才到中午邊,他就感覺頭昏腦脹,渾身乏力,可他始終硬撐著,直到午膳都沒怎麼用,便獨自回到乾清宮內殿後,一頭倒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