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輕輕抬起手,躺在床上努力的擦著眼淚,可那溢出來的淚水,卻如決堤的流水般,卻怎麼擦也擦不幹淨,之前,她縱然心中有著憂心焦慮之事,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心便會瞬間變得柔軟起來,與過去沉靜淡然,從不輕易落淚的自己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了。
“杜太醫到了!”一個內侍在門外說著,很快,杜維便在四個宮女,和一位醫女的伴隨下匆匆走了進來,因著她生產沒多久,所以,杜維每次過來,都會帶著醫女。
靜和連忙擦幹眼淚,掙紮著就要做起來,兩個宮女眼疾手快的上前幫忙,將她攙扶著坐起身靠在床榻之上,而杜維剛剛已經在剛剛踏進靜寧宮時,便聽到了宮人說了她突發的症狀,此刻又觀察了她的臉色,不覺暗暗心驚。
“微臣還須為娘娘把把脈!”杜維在說這話時,已經帶著一股子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雖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本因為學了醫理而有所察覺的靜和,此刻更是心思細膩的從杜維神情中的震驚和詫異之色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禁心中一沉。
靜和伸手將手腕放在床邊的案頭上,宮女立即將一方薄紗巾蓋在她的手腕上,杜維便上前單膝跪下把脈。
杜維在太醫院雖然不出眾,也默默無聞,但醫術卻是真的好,可今日卻為她細細把脈了許久都沒有放手,隻是深深皺眉沉思著,臉上的神色更是難以分辨。
良久,他才微微歎了一口氣,鬆開把脈的手,起身走到房內的桌子前,取出紙筆,迅速的寫下了一張方子,交給隨他前來的醫女,低聲細細囑咐了一番,才又提高了聲音催促道,“你快快回去取了藥來!”
“是!”那醫女接過方子,便腳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怎麼?本宮有何隱疾不成?”見狀,靜和卻是輕輕的笑了笑,見杜維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轉而對房內其它人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本宮要親自聽杜太醫說說。”
“是!”眾人皆應道退到了外室恭敬的站在門口兩邊。
“難道,本宮竟是中的什麼無解之毒嗎?”待室內隻餘下她與杜維兩人時,靜和苦笑著說道。
對於她懂醫理一事,杜維早已知曉,所以,聽她這樣說,也並不驚訝,隻是沉吟了一陣,似是下定了決心般,恭敬說道,“微臣確定娘娘是中了毒,但又還不能確定此乃何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娘娘身子不適卻乃毒素所致,卻又並非是中了什麼猛烈的劇毒,否則,如今早已毒發了,但是,微臣把脈得知,盡管如此,這股毒氣也已浸入體內,因此,危險尚未可知,微臣隻能先讓醫女取些解毒之藥來,先將這股毒氣暫時控製在,以至於不讓其毒發,至於娘娘到底中了何種毒,微臣還需回去細細查看醫書尋找解藥。”
杜維的醫術雖然無法與墨染相比,且他在宮中又刻意隱忍,但靜和知道,他的醫術怕是在這個皇宮中最高的了,若連他都要去查醫書,那可見此毒確實非同尋常了。
“娘娘,你是否是不慎吃了些什麼東西?”杜維低聲問道,“還是說,有人刻意下毒?娘娘可有何發現?”
“其它的皆無問題,唯一的疏忽,可能就是夢竹中午為我燉了你開的那副調養的藥膳湯品,或許,若真有人刻意下毒,便是那盅湯了。”靜和低聲道,“因為隻有下在那裏麵,被其它藥味掩蓋,我才不會發現。”
可是,湯是夢竹親自燉了端進來的,中間沒有其他人接觸過,那就隻有藥材和食材出了問題,可那些又都是安德路親自拿過來的,他是蕭君軒的人,難道蕭君軒會下毒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