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你是說,她早在懷孕之前,甚至更早的時候,便已經身中異毒?”蕭君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她保護得很好了,兩個月前,賭氣讓她回靜寧宮時,才讓她著了別人的道,為此,他至今悔恨不已,又怎會想到她竟然早已中了毒?
更令他震驚的是,她雖然身中異毒,竟還為他懷子生產,那這中間,如果有絲毫的差池,她就徹底離開他了,而且,就算如今,她已然毒發了,她還是選擇一直隱瞞著他,越想越後怕,她這麼做,到底為何?
難道是因為,她其實從來便沒有相信過他,從來便對他懷著戒備之心嗎?是的,不然的話,為何她現在明明身中異毒,時日不多,卻還可以跟他說著要天長地久,是的,她從一開始,便隻是將他當作“敵國”的君王,就算動心動情,又怎會真的全然信任於他,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上呢?
想到此處,蕭君軒心頭一陣刺痛,就像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著,呼吸都困難。
“是的,根據毒性來推測,靜貴妃所中之毒,便是晉國皇宮密毒,是用時間七九種毒性不定的毒物,按照不同分量,不同順序調配而成,即便是晉國皇族中人,也未必能解,除非找到真正的下毒之人。”來人又道。
從心痛中回過神來的蕭君軒,終於恍然大悟。
楚瑾心?楚宸?
到底誰才是哪個真正的下毒之人?
楚宸,他比誰都清楚,看似溫文爾雅,實則是個手段狠辣的人,可他對青悠的眼神騙不了人,那是一個男人在看讓自己動心的女人時的眼神,他不該傷害她的。
那麼,剩下楚瑾心,那個從小就任性刁蠻,卻又聰明高傲,善於掩飾本性的女人,她從來不是個善良的人,這點無需懷疑,然而她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伺機向青悠下了毒手,這似乎又不太可能。
想起那****從獵場回來時,她的腹痛不適,暗衛遠遠得到的消息便是與安德路派人送過去的東西有關……
聰明如他,又怎會猜測不到其中的彎彎九九,安德路肯定與此事無關,但他身邊的人必定與此事有關,而那個有關的人,怕與壽康宮有牽扯,這也表明,皇祖母身邊的人與此事脫不了幹係!那皇祖母知道此事嗎?難道還真是楚瑾心下了狠手?
他當時千防萬防,竟然還是沒有防住他們,既然有膽子向他心愛的女人下了毒,就得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一想到她身上的毒,心底便被一種徹骨之痛給狠狠蹂躪著,伴隨而來的便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時時刻刻都無法擺脫的愧疚之情,迅速從心底升起,痛苦地彌漫在他心間,深吸一口氣,他暫時壓下了這股子錐心之痛,繼續追問道,“那麼,如今可了解到解毒之法?”
“回皇上,我們的人已經於十餘日前探過了晉國皇宮密室,一無所獲,倒是楚宸身邊的人得到了墨染神醫的消息,隻是神醫現在並不在晉國內,具體在哪裏,還未可知,但他們也在全力探知神醫的消息。”來人低聲再次彙報道。
“那麼,他們可探知墨染是否會解此毒?還有,在晉國可否有其它解毒聖藥亦能代替?”蕭君軒心中突然升起巨大的無端恐懼,他甚至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據晉國那邊傳回來的消息,貴妃娘娘之毒已然毒發,其它任何解毒之藥,都有可能讓她體內之毒變得越發的怪異,到時候,怕是找到現在的解藥,都未能徹底清除。”那人道。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結果,甚至更糟糕,蕭君軒的心“咯噔”一聲,接著便再次隱隱地痛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在未找到解藥之前,他便隻能眼睜睜的一次又一次看著她毒發受罪麼?
甚至於,他蕭君軒所深愛的女人,隨時可能因為身體中的奇毒而命懸一線,而他,竟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那人見蕭君軒的深色怔愣著,便又接著解釋道,“不過聽聞,中了‘斷魂’之毒,就算毒發後,至少半年,多則一年之久才會毒發身亡,如今,貴妃娘娘毒發時日才一個多月,尙有時間尋覓解藥,且聽聞神醫墨染有一種解毒靈藥,若能找到他,就算研製不出‘斷魂’解藥,也可用靈藥為貴妃娘娘解毒。”
他一邊說著,一邊神色緊張的觀察這蕭君軒,希望這個答案,能讓皇上的臉色好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