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軒的胸口急劇起伏著,心口處再次狠狠地痛了起來,他竟是從腰間“唰”的一聲,抽出了他一直防身的軟劍,直接遞到了她的麵前,沉聲說道。
“來,我給你一次機會,若不能了了陳國之事,你定心中極其遺憾?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再讓你為難,更不會讓你遺憾,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他已經在她驚愕的目光中,上前一步,一手抓起了她的右手,一手將手中軟劍的劍柄硬是塞到了她的手中,咬牙切齒般的狠聲道,“來,拿著這劍,做你心中之事,若是能一劍刺穿我心髒,便遂了你故國親人的心願,若是你這一劍要不了我的命,那從此後,你便不準再恨我,隻做我蕭君軒的女人。”
靜和卻是被他突然的舉動和話語給震驚到不行了,連眼淚都止住了,隻是一手無措的拿著劍柄,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瘋狂舉動,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話語,他真的不怕她一劍要了他的命嗎?
蕭君軒卻是伸手直指心口處,咬牙切齒般地說道,“朝這裏來,你動手吧,我絕不會出手阻止,也不會有其它人上前阻止,你狠狠地一劍刺下去,你不會再有恨,我也不會再看你為難而心痛,你我都解脫了,豈不是好。”
看著他因為憤恨激動而變得猩紅的鳳眸,她整個人都已經完全傻掉了,隻是怔怔地微微抬頭仰望著他,終於,那原本止住的淚水,又再次瞬間盈滿眼眶,長睫一眨,便一顆一顆的往下掉落,以致於在臉上再次漫延成河。
微吸了一口氣,靜和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製住想要抽泣的聲音,然後身子一抖,極度的心痛感覺讓她頓覺全身無力,而那軟劍也順勢從她手中滑落,“噌”的一聲掉在地上顫了兩下。
她隻是咬著唇,搖著頭往後退著,可是剛退了一步,卻是幾乎要站立不穩一般,連忙慌亂是伸手一抓,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找到一個有力的支撐般,不至於跌坐下去。
看著她那樣子,蕭君軒實則心痛不已,猛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她,幾乎是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
此刻,他的心正“砰砰”的狂跳著,情思漸愈,她可知道,他是有多想念著她?
這一個多月來,他既是擔心她的身體,又是想念著她,那些日子,他是如此著急的想要早些把事情辦妥,好趕回來摟她入懷,好好的抱抱她,親親她,原本,她都還好好的,可自從十幾日前,他得到的消息後,便知道她又在為何痛苦了。
這也是他最恨,最氣的地方,他希望她永遠伴在他身邊,對他笑語嫣然,為他生兒育女,與他白頭偕老,但卻希望這時候的她,是心甘情願,是不帶著恨,不帶著為難,是每一日都過得幸福快樂的,所以,他可以為了她一再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這些日子,他更是恐懼自己將要永遠失去她,而涉險去了晉國,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找到解藥,可一旦聽說她終於因為那該死的陳國而再次情緒崩潰時,又不遠千裏的趕回來,隻希望他的懷抱能留住她,徹底留住她,讓她不要再搖擺痛苦,安心待於他身邊。
熟悉的氣息,迅速勾起了靜和那些早已埋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那樣熟悉清冽的味道,已經久違了如此之久,此刻,當真切感受到他的時候,她才能真正確定他這是真的回來了,已在不知不覺中徹底沉淪下去。
甚至在這一刻,她再也不想什麼陳國了,她隻想與他在一起,因為她已經是如此想念與他和他們的孩子在一起時的幸福,更是貪戀了他對她的嗬護有加,疼惜憐愛。
蕭君軒鳳眸微眯,哪裏還有剛才的怒氣,而靜和也於眩暈與迷醉中,不自覺地抬起兩手,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腰,動作是那樣的自然而熟練。
此刻,他們忘記了國恨家仇,忘記了曾經帶給彼此的傷害,隻餘內心深處那最真實的愛意蔓延,真情流動。
良久,蕭君軒放開她,抬頭抵著她的額頭,如此近距離的垂眸認真地盯著她迷茫的清眸,急欲尋求一個答案般的啞聲道,“青悠,你至今仍然是恨極了我,是麼?那麼,便撿起那軟劍吧,狠狠的刺入我的心口,直到你不恨為止,以後,便可好好的愛我了。”
望著他傷痛的麵容,聽著他嘶啞卻狠聲的話語,靜和早已說不出話來,她恨他嗎?如果是,那他又何嚐不是也恨著她為了陳國而一再傷他呢?
隻是不知道,他們各自的恨,誰又會比誰更多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