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能說出如此傷皇祖母心的話?什麼叫做虛情假義?皇祖母這一生,經曆了三朝,可連你的父皇都沒有如此疼愛過,顧忌過他的感受,便隻有你,從接你到身邊開始,有哪一日不是在想著你,為著你好而謀劃著?便如今日,皇祖母明知你心中不願見我,卻還是親自前來見你一麵,如何不是因為擔心憂慮著你?是的,自得知那陳國靜和來了燕國後,讓你跟以往已完全變了一個人,皇祖母更是夜不安寢,食不甘味,回宮後,見他確實喜歡於她,想著若她也能真心愛你,對你也是一件好事,畢竟皇祖母已經老了,不能照顧你一輩子,若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著你,皇祖母也安心了,可是,當初你也知道的,她哪裏像你的妻子,她一心隻為陳國著想,絲毫沒顧及你的感受,如此女人,皇祖母怎能將她留在你身邊,說不定那日,她便會為了陳國而傷害了你,你是皇祖母從小帶大的孩子,皇祖母怎可讓外人傷你,所以,沒錯,是皇祖母明知當日的皇後不安好心,還是默認,甚至推波助瀾的幫她下了毒。”
說到這裏,太皇太後喘息了一下,又才繼續說道,“可盡管如此,我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否則,你生辰宴那晚,也不會選擇換了酒,救了她,可你看看你如今這個樣子,竟還因為這些事而怨恨起我這個老太婆了,這就說明,我最初的想法是沒錯的,一國君王,連這點都拎不清,怎可因為一個女人而棄江山社稷不顧,你這讓皇祖母如何能放心得下燕國在你手上的未來?因此,皇祖母今日過來,甚至硬闖入這禦書房中,來看你一眼,就是要告訴你,沒錯,當初是皇祖母默許了楚瑾心下毒給殷青悠,甚至,後來在你生辰哪個時候答應你和寅親王的謀劃,換了酒,讓她躲過一劫,也是因為知曉她已中無解之毒,必死無疑,卻不曾想,終究還是沒等到她毒發而亡,反而現在還成了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若是可以,皇祖母恨不得她現在死了最後,即便你會因此而恨上我這個老太婆,讓我這個老太婆死了為她陪葬,我也不會後悔,她若不死,必將成為你的軟肋,甚至讓你做出對燕國不利之事,我怎能容忍?不是她不好,是她不該讓皇上動了真心真情,還專寵於她一人。”
“你可以好好想想,這二十多年來,皇祖母所作所為,有哪一樁哪一件不是為了你好?可是,你竟然說出如此傷人心的話來?”太皇太後神色黯然,難掩哀傷。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便是要將我深愛的女人毒死,讓我繼續一人孤獨麼?”蕭君軒沒有抬頭看她,似是在自言自語。
“軒兒,我……”看見蕭君軒落寞的樣子,太皇太後欲言又止。
“為了我好,便是要將我惟一的孩子也想一並害死麼?”蕭君軒繼續自言自語,卻又似是在低聲質問她。
“不,軒兒,我從來便沒有想過要害寂昶,他是你的親生骨肉,是我的親重孫,我怎會想過害他?”太皇太後一臉焦急與怨責,為何,她為了他能有今日,為了他能成功登上這帝位,耗盡了一生的心血,他卻視她為如此毒辣無情之人?
“嗬嗬……難怪了,我道為何兩月前,從你開始恢複上朝那日起,連朝中大臣、各色人等皆可隨意出入乾清宮,可皇上竟還下了那樣無情而冷酷的旨意,整個乾清宮,惟獨我這太皇太後是如何也無法靠近得了?卻原來,皇上竟是擔心我欲毒害於自己的重孫嗎?”終於恍然大悟的太皇太後倍覺受傷,不禁咬牙說道,“那麼,皇祖母今日便可以明白地告訴你,皇祖母是不想那個女人活著,因為她確實影響到了你,甚至影響到了燕國,如今,晉國之局便是最好的例子,你心裏很清楚,但是,這與她個人無關,更與她的孩子無關!”
“是麼?”蕭君軒終於抬起頭,帶著淡淡的苦笑看著她,“難道皇祖母今日闖入乾清宮,不是要提醒朕,朕不該因為那沒有希望的希望,而受製於墨染,不與晉國正麵交鋒,甚至該直接殺了墨染最好,至於青悠,她就這樣躺著,能多久算多久,至於孩子,可以先交由皇祖母撫養,或者是後宮其它嬪妃皆可,對嗎?皇祖母要說之事,或許比這些更多吧?”
“軒兒,皇祖母的確是這樣想,才想要過來勸說你一番,可這未嚐不是為了你好,為了燕國好,至於寂昶,他還那麼小,一周歲不到,若真能找人撫養他,未嚐不是好事,這怎會是有害他之意!”急切解釋中,太皇太後再次對蕭君軒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