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頓開金鎖走蛟龍(2 / 2)

對虞醒來說,這不是安慰,是備用方案。

做實驗決計不會有一個方案,對虞醒來說,永遠有備選計劃。

這讓李鶴更緊張了。在軍營之中劫持主將,真是天才一般找死的想法。李鶴也不由佩服起虞醒,真是遇大事有靜氣。卻不知道,對虞醒來說,這種絲毫不為情緒牽絆的狀態,才是他做事的正常狀態。

一行人準備停當,慢悠悠地向梅國忠軍營走去。很快就被梅家軍的探子發現了。拿怯薛軍腰牌一晃。自然紛紛讓開,並有人去通報。

還沒有到營門口,梅國忠已經遠遠來迎接了。

梅國忠這個人臉方方正正的,看上去正氣凜然的樣子,大有國忠之意,隻是見了虞醒,梅國忠諂媚地行禮道:“見過大人。”

虞醒懷抱著張雲卿,瞄了他一眼,地裏咕嚕地說了一串蒙古話,拿出腰牌在梅國忠麵前一晃,李鶴立即翻譯道:“大人說,給我補充一點幹糧。我們要去雲南。”李鶴在幹糧上加了重音。

顯然要的不僅僅是幹糧,還要別的東西。

“是,是。是。”梅國忠目光掃過腰牌,虞醒沒有讓他多看。無他,腰牌這東西,一般都要暗記的。

不是說上麵寫了什麼就是什麼的。都會有一些細節表達不一樣的信息。

虞醒是不知道這腰牌的暗記在什麼地方,自然不敢讓梅國忠細看,也不能不讓梅國忠看清楚。否則梅國忠必然生疑。

這分寸如何拿捏?看梅國忠的眼睛,眼睛是不會騙人的。眼睛看東西是有細微的轉動角度的。可以對應梅國忠聚焦在何處,等梅國忠的目光從令牌上的銘文看完的時候,就是收令牌的時候了。不給梅國忠看細節的時間。

果然,在虞醒眼中的黑白世界,梅國忠每一個微表情都在虞醒掌控之中,分寸拿捏得恰當好處。梅國忠心中雖然疑惑,但不敢要求驗看令牌,不過他的目光看向虞醒一行人。

虞醒明顯的漢人樣貌。

這不是問題,無他,蒙古怯薛軍不僅僅有蒙古人,很多漢人軍侯的子弟也在怯薛軍中。

漢人偏偏說蒙古話,也不是問題。蒙古話是國語,蒙古人終元一朝,寫聖旨都是寫的蒙古話,然後再翻譯成漢話。漢人起蒙古名字,也是很正常的。更不要說學蒙古話了。無非是端著架子,會說漢話,偏偏不說,以蒙古人自居。

至於虞醒身後一行人都是漢人打扮,甚至有幾個還看出穿得是宋軍的衣服。也沒有問題。

蒙古人在這方麵管得不嚴。至於宋軍的衣服,梅國忠所部也是如此。

蒙古人收降了很多宋軍,如果全部給他們換裝,花費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更不要投降的新附軍是後娘養的。讓蒙古貴人為他們換新衣服,嗬嗬,省省吧。

但這些沒有問題,並不代表全部沒有問題了。

梅國忠總覺得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

忽然他看到張雲卿,卻見張雲卿神情不對,手好在抓在什麼東西上麵。梅國忠眼睛猛地一眯,好像猛獸看到了獵物。

而旁邊有人先看出了問題。就是旁邊一個站崗的老軍,這個老軍看著李鶴,心中都驚呆了,暗道:“老李。”隨即低下頭,暗道:“不會的。老李不會背叛大帥的。”

他目光掃過李鶴後麵幾個人,有些不認識,但有幾個認識。認識的是大帥的親衛。即便老李背叛了大帥,也不可能所有人背叛。

他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老李要混過去。

這個老軍就是張玨安排在瀘州城的眼線,但是在瀘州城陷落之後,他就與大帥失去了聯係,隨波逐流成為梅國忠部一小卒。隻是不想而今又看見故人。

心中擔心之極。暗道:“老李膽子是鐵石嗎?好大的膽子。”

根本不敢抬眼看。

他唯恐自己臉色露出破綻,讓老李等人暴露。又唯恐老李看見自己,表情崩了。讓人發現。所以低頭用帽子遮住了臉,豎起了耳朵細細聽動靜。

隻聽“啪”的一聲,老軍忍不住抬頭一看,張大了嘴巴,卻見那個年輕人狠狠地抽了梅國忠一鞭子,這一鞭子很準,在梅國忠臉上抽出一道痕跡,從眉心到鼻子一線,分毫不差。均勻地將梅國忠的臉分成兩半。梅國忠眼冒金星,鼻血直流,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讓老軍吃驚得合不攏嘴。

他心中暗道:“這小子是誰?他膽子比老李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