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下何處可逃元 第六十二章上智者為間(1 / 2)

第六十二章上智者為間

舍利畏與虞醒相交時間不長,但是彼此已經很了解對方了:是可托生死的戰友。

虞醒怎麼可能懷疑舍利畏。

但是虞醒還是不想讓舍利畏去。

這有違背虞醒的原則,那就是不給屬下派必死的任務。這個任務風險太大了。舍利畏是在韃子那裏掛了號的人物,這一次自投羅網,身份暴露,那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虞醒是相信舍利畏,但不相信人性。

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嚴刑拷打之下,保住秘密不開口。

舍利畏知道的太多了。他也不想讓舍利畏處於這樣的處境之中。

當然了,需要舍利畏在羅殿的影響力也是事實。

舍利畏早有準備,他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木匣子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有一個大紅綢緞包裹,舍利畏小心翼翼解開包裹,露出一角來。

虞醒看到青銅的顏色,不,就是青銅。上麵還有那種歲月殘留下的銅鏽。

這個時候,舍利畏才將包裹完全打開,是一麵銅鼓。

舍利畏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光滑的鼓麵,聲音悠揚。

舍利畏手摩挲著鼓麵,說道:“這一麵鼓,就是慕祖傳下來的。世代為我家保管,更是羅殿,乃至六祖九部,最高權力象征,相當於漢家的和氏璧。”

“當然了,這麼多年,九部雖然尊崇,但也僅僅是慕祖舊物,但是在我家,卻是每年祭祀都要讓所有人來看的,此物,已經有二十年沒有用此物祭祀慕祖了。”

舍利畏眼中似乎有無數時光流過,隨即下定決心,將銅鼓推給了虞醒,說道:“用此物,足以代替我。我也將幾個舊部留給公子,羅殿哪裏有我沒有我,相差不大。但是曲靖卻非我不可。”

“孫子兵法最後一句:故惟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

“今日之局麵,此戰必須萬無一失。不是我自誇,軍中除卻我之外,何人敢稱上智?”

“此事非我不可?”

虞醒沉默不語。

他反駁不了舍利畏。

這一戰,的確是敗不起,勝尚有一線生機,敗隻有死路一條。

他已經壓上了全部的籌碼,任何可以增加勝利可能性的事情,都要做。

這個時代的情報傳遞根本不可能,即便派出間諜,也必須讓這個間諜能麵對情況,自己做出判斷,與大軍呼應。

這的確是一個上智者才行。

從這一點上出發,舍利畏是合格的。

隻是,虞醒很擔心,舍利畏落入韃子手中,會保不住秘密。

人是有生理極限的。

隻是這話,他卻說不出來。

因為這是對舍利畏的侮辱。

“公子,我配大師去一趟,”李鶴說道:“不管遇見什麼事情,我都保護大師離開曲靖。”

李鶴在虞醒與奢雄談判之中,一直是一個旁觀者。

虞醒不能忽視他麾下張家的勢力,需要與張家勢力溝通,讓李鶴參與談判,就是最好的溝通。

李鶴在這一場談判之中,之所以沒有發言,是因為他此刻發言,就會被視為張雲卿的意思。

所以他要慎重開口。

甚至他連張萬的事情,他都沒有與虞醒談。

因為眼前這一戰的重要性,已經無以加複了。不需要再給虞醒增加壓力了。

他自然也是願意為虞醒大業出力的,但是他也知道,他指揮作戰的能力,其實也就那樣,但是在情報戰線上,他卻很熟悉,自然自告奮勇。

虞醒看到李鶴,心中放心了許多,說道:“這樣吧,李叔跟著大師一起去,李叔你要保證,一定要保護好大師,情況不對,先行撤離。”

虞醒專門對舍利畏說道:“大師,你要明白,你在我這裏的作用,決計不是區區一個‘間’可比的。大師一定要保全有用之身,看見韃子覆滅的一天。”

舍利畏心中感動。

更是心中生了出一個念頭:就是死,也一定要讓鮮於弘按照公子的意思辦事。

舍利畏很清楚一件事情:這一戰如果敗了,即便他們主要人物都活了下來,他們也需要用五年,十年,乃至更長時間去東山再起。

而人生哪裏有這麼多的時間?

舍利畏並不妄自菲薄,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情,虞醒對他的看重更多是因為他的身份,而不是他的能力。單單論能力,剛剛來到趙立,找老爺子,在庶務上的處置,就讓他歎為觀止。覺得蕭何在世,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