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也有大量的非戰鬥減員。
瘧疾,毒蟲,野獸,還有生病,行軍的時候跌落,在架橋的時候工傷等等。
虞醒對每一個士卒的傷亡都很重視。
他早早為士卒定下了軍牌,並定下喪葬製度。王遲之執行的那一套,就是虞醒定下來的製度,更有一項,那就是所有陣亡士卒的軍牌,都要送到他這裏。
他要看。
隻是因為軍隊分散在山中,這軍牌才在數日之後,才到了虞醒手中。
虞醒捏著軍牌,細細回想,他實在想不起,這位陸遠征的士卒長什麼樣子了。做過什麼事情了。
“第三百一十八位。”
虞醒能記得隻有這個。
這是第三百一十八位,葬身於大山之中的士卒。
巍峨大山,無情的向人們宣泄他的尊嚴。留下了他的祭品。
虞醒能做的,也僅僅是記下他們的名字而已。
虞醒將牌子放進一個箱子上,讓一個士卒背著,自己拄著拐杖,繼續前進。
不過,這艱難的跋涉,也將達到終點。
虞醒此刻是沿著一條大河南下。
一條向南流的大河。
這一條大河到底叫什麼名字,虞醒不知道,一方麵他其實也很難精確的定位他現在的位置,另外一方麵,現代與古代很多地形上也是有變化的,也未必能一一對應。
不過,這大河流向就能說明一切。
它是向南流的。
芒部,七星山的河流都會彙入長江之中,所以他們或東流,或北流,即便有南流,也會折為東流。
而這裏卻不一樣了。
這裏已經是珠江流域了。
山勢越向南越平緩。這裏的河流是會彙集到廣東去的。
這更說明,羅殿已經在望了。
地勢也漸漸平緩了起來。
楊承澤終於可以將各種輜重從他心愛的戰馬上拿下來了。然後,帶著幾個伴當,先行一步,探查情況。
很快,楊承澤派人回報。說道:“已經占領村落一座。詢問得知,這裏就是羅殿。”
虞醒對此絲毫不在意,在他看來,這裏不是羅殿才見鬼了。
但是周圍的其他人,可沒有那麼多想法,不由的歡呼了起來,甚至有無數人喜極而泣。
喬堅更是癱坐在地麵上,猶如肉泥。
虞醒此行征戰,是需要一些文官隨行的。
喬堅是主動請纓的。
其實在喬堅看來,他是被動的主動。
原因很簡單。
趙立趙老爺子剛剛到的時候,喬堅還很高興。
因為有人給他分擔工作了。畢竟,喬堅一個人挑大梁,實在是太累了。
趙立以及趙立帶來的人,真正上手之後,喬堅立即發現了不對:我覺得我工作已經夠拚命了,這位趙老爺子是奔著不要命去的。
更不要說趙立經驗豐富,成熟老練,喬堅與之相比,簡直是太嫩了。
在趙老爺子的努力之下,喬堅終於有了休息時間了。
隻是喬堅卻坐不住了。
在他看來,這哪裏是休息時間,是趙立預謀奪位。
要知道,他可是虞公子麾下文官第一人,現在他的地位遇見了挑戰。
喬堅才不肯將地位拱手相讓,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在很多方麵,自己都比不上趙立,但是有一樣能,那就是年輕,體力好,耐操。
於是,在虞醒決心征羅殿的時候。
喬堅自然主動跟隨。想要借軍功立功。
但是一上路,就後悔了。
喬堅發現,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再年輕,再耐操,這經不住虞公子如此操,他一度懷疑自己要死在山林之中,但是他更明白,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說要回去。
那就是動搖軍心,立斬無赦。
喬堅隻能堅持下去。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的話,他當飯吃。成噸吃。
此刻喬堅,真的要哭出來了。
很難是解脫地哭,還是喜悅地哭。
“好了。”虞醒說道:“後麵還有很多事要做。立即開辟營寨,等待接應後麵的各部。舜卿。”
張舜卿立即出列說道:“屬下在。”
虞醒說道:“你立即去支援楊承澤,他才帶了幾個人,說占領一個村子,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到了之後,封鎖消息。等我過去處置。”
張舜卿立即答應一聲,道:“是。”
虞醒轉身看著身邊的人,說道:“現在不是鬆懈的時候,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做好準備。準備麵對普定,普安兩部的反擊。立即,馬上準備起來。”
“是。”眾人齊聲答應下來。
立即開始行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