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阿寧說道:“沒事,這街道並不寬,韃子的騎兵施展不開,這麼多人讓他殺,也累死了。”
李鶴說道:“龍兄------”
“我知道。”龍阿寧說道:“軍令已下,覆水難收。”
說話之間,忽然聽見前麵傳來慘烈的廝殺之聲。這廝殺聲,好像潮水一般向李鶴他們的方向湧動。
李鶴與龍阿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前麵的敗兵,已經將他們衝散了。
李鶴眼疾手快,沒有順著大街走,而是翻身上牆,幾個起落,來到了房頂。
卻見數十名韃子騎兵,就好像天神下凡一般,沿著街道衝了過來。
街道上的土兵,紛紛逃走,道路又不寬敞。
這些土兵簡直是一觸即潰。隨即紛紛逃竄,好像背後的騎兵,就是洪水猛獸一般。
蒙古騎兵根本不用親自動手,隻需讓他們自相踐踏就夠了。
李鶴眼睜睜地看著,龍阿寧被人砍去了首級。
李鶴一身武藝,倒也了得。但是在大軍之中,委實難以派上什麼用場,被幾十名士卒圍上了,也定然飲恨當場。
李鶴心中一歎,也無能為力了。暗道:“我要將這裏的情況,立即稟報公子。”
鮮於弘動如雷霆,砍菜切瓜一般,殺了龍阿寧。
立即從普安城中回到中軍大旗之下,定睛一看,眉頭緊鎖。
因為局麵已經相當不利了。
軍心士氣看似無形其實是有形的。這些將士們都知道後麵出了事情,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打起來也就保守起來,而虞醒所部大舉壓上,步步緊逼,他們的保守打法,自然被逼得步步後退。
如果不是後麵督戰隊,再加上鮮於弘向來威信卓著。這個時候,崩潰都已經開始了。
眼前局勢,讓這位老將後悔了。
“我低估了虞醒此人,就打仗上,他是有幾分門道的。”
他一去一回,快馬加鞭,不過幾十分鍾,不足一個小時。
這是他能做到了極致了。
但是這一小時之內,虞醒已經將元軍逼得了崩潰的邊緣。
局麵到了這個地步,已經難以挽回了。
如果剛剛就撤退,全軍或許傷亡不大,而今想要撤退,卻不容易了。
“歸根結底,是我的僥幸之心,害了大家。”鮮於弘想到這裏,臉色慘白。他一輩子都在軍中,對軍中袍澤還是有感情的。之前執著於個人前途,在關鍵時候,浪費了寶貴的時間。而今想明白了。放下自己前程之念。反而將局麵看得越明白。
越知道,現在該怎麼做。
現在隻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撤。
不撤,非全軍覆沒不可。
鮮於弘緊了緊衣甲,策馬大喊道:“將士們,隨我殺。”
鮮於弘想撤退,但他很清楚,想要撤退,先進攻的道理。
陣前撤退,從來是最難的。
不先打退對方的攻勢,將兩軍分割開來,根本不要說撤退的事情了,一撤就崩了。
蒙古鐵騎,名不虛傳,即便隻有千餘騎,卻也有排山倒海之氣勢,一出手就震懾全場,虞醒麾下各指揮,紛紛結陣自保。鮮於弘更是長驅直入,直奔到了虞醒陣前。
雙方相隔不過百步。似乎能看清楚對麵的臉龐。
鮮於弘在騎兵之中,遙遙看著虞醒的本陣。
本來他是準備,在合適的時機,這一擊,直接攻擊虞醒本陣。但是而今隻能做解圍之用了。
鮮於弘知道,麾下各部已經精疲力盡,難有再戰之力了。
“虞公子,今日鮮於弘敗了,來日再會,希望公子還能有這些雞鳴狗盜之徒。”
“撤------”
鮮於弘一聲令下,撥馬就走。
虞醒怎麼能讓鮮於弘如此容易逃走。
他好不容易才形成的戰場優勢,不借助這戰場上的優勢好好地咬下鮮於弘一塊肉,虞醒覺得自己虧大了。
虞醒做了一個初步的摸底。
寧遠三軍,總計陣亡一千餘人,再加上傷兵。可以說最少有三千多人失去了戰鬥力。
也就是現在雖然還有三個軍的編製,但其實隻有兩個軍的戰鬥力了。
折損了三分之一的戰鬥力。
虞醒暗暗心驚。
幸好引龍阿寧倒戈,從而避免了最慘烈的廝殺。否則,就是勝利了。恐怕虞醒也失去了進攻的能力了。
虞醒相信。他這裏傷亡這麼多。韃子那邊的傷亡絕對比他的多,不會少。
虞醒的傷員可以就地安置,而鮮於弘的傷員是絕對不能丟下來的。否則是對軍心士氣的巨大打擊。
就地修整的傷員,有相當一部分能夠恢複過來。但是受傷之後,還跟隨行軍,能活下的幾率,其實並不高的。
不過,追擊蒙古軍隊,從來是一個大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