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萬裏
二杆子是個閑人,但名氣很大,他的出名在於他打架凶、賭博狠。後來,二杆子頂替父親的班,在金礦當了一名工人。自他當了工人後,就改掉了一些劣習,開始正正經經地做人。
一天,管工業的胡縣長來金礦檢查工作。檢查完畢,胡縣長看到一個人的背影很像他曾經的同事劉局長,胡縣長愛開玩笑,就悄悄走上去,狠狠在那人肩上拍了一巴掌。那人生氣地回過頭,胡縣長一看是二杆子。二杆子本來要張口大罵,一看是胡縣長就嘿嘿笑了起來。
胡縣長知道自己認錯了人,好在他認識二杆子,他就將錯就錯,非常關心地問候起了二杆子的生活情況,二杆子有點受寵若驚。最後胡縣長說:“哪天有空,到你家討杯酒喝。”二杆子說。“沒問題,就怕您不來。”胡縣長說:“一定來,一定來。”然後兩人握手道別,就像老朋友似的。
這一幕都被金礦的廠長看在眼裏。
二杆子回家後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想明白,胡縣長為啥這麼關心我,甚至還要來我家喝酒?說不定胡縣長哪天真的來了。既然喝酒,招待胡縣長總不能喝一般的酒吧。第二天,二杆子就用自己多半月的工資買了一瓶夠檔次的名貴酒。酒買好後,他就天天盼胡縣長來。胡縣長沒盼來,卻盼來了廠長。
廠長掃視了一下二杆子簡陋的舊房子說:“這次單位分房,論資排輩,本來沒有你的份兒,但經過我的極力爭取,決定給你分一套。”
二杆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廠長,你說什麼?”
廠長又重複了一遍,二杆子高興得差點要給廠長下跪了,就因為這房子,他談了幾個對象都吹了,人家都嫌他沒房子。如今有了房子,他就可以談婚論嫁,成家立業了。
廠長說:“你跟胡縣長的關係不錯吧?”
二杆子嘿嘿一笑:“一般,一般。”
廠長笑了笑,拍了拍二杆子的胸說:“小夥子,好好幹,前途無量啊,經過我們研究,決定提拔你為4號金船的船長,不知你有沒有信心?”
二杆子做夢都想當船長,他立即高興地答道:“沒問題。”
第二天,二杆子就走馬上任了。當上船長後,他工作兢兢業業,連雙休日都撲在工作上。
年終評比五隻金船的產金量,二杆子所在的金船名列第一。二杆子名正言順成了先進工作者。
一年後,胡縣長在廠長陪同下又來金礦視察工作。二杆子在一旁見了胡縣長就格外激動和親切,可以說他如今取得這麼好的成績跟胡縣長有很大的關係,他突然決定要拍一拍胡縣長的肩,並且問問胡縣長為啥沒去他家喝酒,因為激動,二杆子連髒手都沒洗就悄悄溜到胡縣長背後。胡縣長正在認真聽廠長介紹一台進口的機器,二杆子就在這時在胡縣長肩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胡縣長一個趔趄,哎喲叫了一聲。
陪同的人都笑了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二杆子跟胡縣長關係很鐵。
惟獨胡縣長沒笑。
這時,二杆子突然直呼縣長的大名:“胡太平,你說話不算數!”二杆子因為激動,聲音有點變調,使人聽了很不舒服。
胡縣長滿心的不悅,但沒表露出來,隻是哈哈笑了幾聲。剛好有人叫二杆子接電話,二杆子就笑哈哈地走了。胡縣長拍了拍肩上的土問廠長:“剛才那個穿著髒衣服的人是誰?”
廠長說:“你不認識?他就是二杆子!”
胡縣長說:“這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不識抬舉,真是一個二杆子。”
幾天後,廠長找了一個借口罷免了二杆子,接替二杆子的是另一個被胡縣長拍過肩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