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西南行(3 / 3)

“西南?”魏忠賢奇怪地看著他,仿佛捉摸不透他內心真實想法,按照他之前跟馬連城商議,肖然必到南京蟄伏,這段時間他即可從容接收肖然在北邊的勢力,又可對肖然行蹤掌控在手裏,與馬連城劃江而分,是他跟馬連城達成的協議,不過對於這個協議他最終還是保有意見的,因為誰都知道江南富甲天下,若讓馬連城掌控江南幾年,那還不養出一位財神爺出來,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願跟馬連城對調,因為皇帝在北邊,隻要守著皇帝,還愁不能升官發財?再者,對於肖然去留,他也跟馬連城爭論了很長時間,肖然這人曆來運勢很足,就算山窮水盡,也能折騰出一種光彩耀人的事業來,比方說之前五百騎奇襲蒙東,再比方說江南平倭硬是將江南之前那種軍政糜爛局麵一掃而空,期間還聽說這位肖大人不但遇險被綁幾次,被暗殺次數更是數不勝數,但人家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麵前?魏忠賢之前還擔心肖然去了南京,會助馬連城勢大,這會兒聽他主動要求去西南,雖然驚奇,不過還是先應承下來道:“西南民風淳樸,而川貴更是山奇水秀冠絕天下,侯爺此去也好消遣心事。”

肖然想了想忽道:“西南安奢之亂已有一年有餘,不知朝中如何應對?”

魏忠賢一聽心裏一咯噔,怎把這件大事忘了,剛還說西南民風淳樸,這不是自打臉嗎?不過他向來臉皮比較厚,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些許跳梁小醜不足為慮,待我朝王師一到,這些土雞瓦狗自然不戰而潰。”

若非肖然早從陸世坤那裏得到可靠情報,還真會被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說辭所蒙蔽,不過這會兒也不好立即拆穿他,隻是頓了下,道:“王師雖雄盛,然川貴山地奇特,不利大軍通行,如非善道,怕走上兩三月時間也休想到達成都腹地。”

魏忠賢一聽不錯,自己剛才也說過,川貴多奇山詭河,若不熟悉地形,怕真要繞上兩三個月也休想見著叛軍,這麼一想,不禁又愁眉不展,旁邊肖然見了,自顧說道:“陸路不好行走,可走水路,長江水師新籌,正可大用!”

魏忠賢聽他這麼一說,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心道,自己怎麼沒想到此點,於是嘴上忙道:“還是侯爺急智,三言兩語便解了這天大問題。”

肖然繼續道:“叛軍雖熾,然權力集中於首腦一人,隻要重創其首領軍,則叛軍不戰自潰!”

魏忠賢聽了不以為意道:“叛軍再強大,強大的過我大明王師,不是雜家說大話,隻要咱爺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那群王八羔子!”說完自覺失言忙又道:“雜家口汙讓侯爺見笑了!”

肖然知道他沒聽見去,實際上他也不可能指望這時代的人對他剛才那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聽進去,但憑借他後世經驗,奢安之亂初時規模還小,明軍沒有放在心上,等到叛軍勢大難製,又處處分兵抵製,最後越打叛軍越多,最終演變成一場長達數十年的兵亂,這對於明末西南諸地經濟軍事力量的打擊是不可估量的,也間接導致了明朝對於遼東甚至今後陝西農民起義抵抗力量的消減,是以肖然認為,奢安之亂要想快到斬亂麻,必須找到叛軍主腦,一戰定乾坤,否則戰事拖延日久,久則生變,大明實在是消耗不起,想及此,想要再勸,魏忠賢已站起身來,搶先說道:“過兩日魯欽大將軍就要南下平叛,監軍常公公是雜家朋友,侯爺若不嫌棄,可暫避於軍中,雜家會托人一路關照至西南福地。”

肖然也不疑有他,拱拱手道:“如此甚好!”

魏忠賢盯著他看了會兒,又道:“侯爺葬禮定於三日之後,從此之後,世上再無肖然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