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楠老遠一望,考場外烏壓壓全是女生,一個個打扮的如花似玉跟大觀園一樣。
一陣香風刮過,同宿舍的宋梅梅踩著7厘米的細高跟風風火火地走過來:這個體院的女生,平時都是把運動鞋穿的虎虎生風,據說二十一年來沒有穿過裙子,今日為了美色居然也如此獻身。
我顛顛地跑過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嘿!黴人!”宋梅梅回頭看到我,擺出一個最最嫵媚的笑容,我哆嗦了一下,一陣惡寒從後背升起。
“你也來啊,來打羽毛球麼?”我悶悶地說。
“年輕,姐姐也來趕趕時髦。不是什麼才子美男的什麼助理麼,隨便當當好像也不錯。”我看著她信手拈來的自信勁,特別溫柔地問:“那姐姐,您知道《紅樓夢》麼?”
宋梅梅白了我一眼:“那誰不知道,欺負我們體院的沒文化啊!不就是根據電視劇改編的文學名著麼。”
“……”
在阿楠樂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拉著她很淡定很淡定得告別走開。
阿楠忽然死拉我胳膊:“阿,若若,那不是顧教授麼?他也來湊熱鬧?”
我回頭一看,考場門口的花叢邊果然站著長身玉立的一個男子。
有些男人,好看的時候,都是憑著年輕的資本;可有的男子,歲月越沉澱,反而越有味道。顧教授絕對屬於後者——我一直相信人都是有氣場的,他身上的安靜柔和的氣場,和展睿琪身上造作的書卷氣完全不同。
或許是感覺到我的目光,顧教授回身看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一瞬間,我明顯感受到他的一愣。
隨即他就笑了,然後第九個世界奇跡誕生,他居然朝我們走了過來。
“hi,顧教授……您好!”我說話居然難得磕磕巴巴。
“岑若同學?”
我的下巴簡直要掉到地上,僅僅是個把月前黑夜裏路燈下的一次會麵,他居然一直記得我的名字。要不人家怎麼當教授,我們還為畢業後去哪裏打工而煩惱呢?
“啊,您好!是我是我……好久不見……嗬嗬。”
“是啊……好久不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感覺他的語氣裏有著悠長悠長的歎息。
“怎麼,你們也來鍛煉鍛煉?”顧教授的臉上帶上了些許笑意。
我張望了一下周圍的鶯鶯燕燕,摸摸腦袋,笑的有點小尷尬:“怎麼,您也來追趕娛樂大潮?流行文化……真是……真是普及。”
“哈哈,”顧鬆林搖搖頭,心裏有一種熟悉的忍俊不禁慢慢翻湧,“我女兒在這裏負責這件事情。”
我尷尬地頭上忽忽冒汗:“哦哦,那我們,先進去了?顧教授回見?”
他微笑點頭。我拉著阿楠小碎步往報名處狂奔。
考試很快就進行,我順利頂替阿楠的名字坐在了一群花蝴蝶中間。
無聊的時候回頭張望了一下,有理工科的物理達人,數學達人,體院的女強人數名;據說還有食堂的包子西施,連同宿舍樓的管理員大姨——聽說她是找了我們一樓宿舍李笑花的男朋友的班主任的老婆的學生,才順利冒充學生坐進了我們的考場。
美色,果真是這世上最碰不得的東西。
考試題目很簡單,隻是一些專業一點的文學常識和文藝知識,而且全部都是客觀選擇題。
不過組織者的意圖很明顯,這些文學文藝常識,足夠淘汰掉多報名的那些對傳媒行業毫不知情、隻是貪戀林子然美色,認為曹雪芹是電視劇編劇的花花草草。
我一邊隨手打鉤,一邊欣賞旁邊美人們哭喪著臉的嬌嗔姿態。
而後,我真正被剛剛進門走到講台上的一個美人吸引住了眼睛。如果我看得到將來,那麼此時,我對這個妝容精致的女子,投去的眼光,將不僅僅是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