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麵的話也許牽涉到了其他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得更加低聲更加神秘了,戎建華由於剛才捂著被子睡,他也就再無法聽見什麼,但他的心裏卻翻江倒海般地攪騰起來。他從他們的對話中已知道昨夜部隊出了一件大事,有人在生活作風上出了問題。戎建華暗自尋思,這一對男女會是誰呢?男的好像是韓參謀,可是那女的會是誰呢?他假設了幾個,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了。
戎建華再也睡不著了,從韓參謀的這件事上,他想到了自己和於向陽之間的感情,難保朝一日這種曖昧的關係不會被他人發現而彙報給領導,難保不會成為人們在背後議論的焦點。如果是這樣,他和於向陽該怎麼辦?
於向陽在家裏住了三天,第四天中午才匆匆地趕回部隊。一到營區,她連自己的寢室也沒回,就急急忙忙地來到了二處工作室。
戎建華並不在工作室,也不在訓練室,於向陽不由得喜上心頭,以為戎建華一個人在寢室。這樣更好,正好可與他悄悄地親熱一會。她已拿來了避孕藥,再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她迫切希望見到他,跟他做這種夢寐以求的事,可是到宿舍樓敲開門一看,戎建華並不在那裏,隻有另外一位戰友在午休。
“怎麼是你,建華呢?”於向陽問。
“他在值班。”那人正在沉睡,被敲門聲驚醒後還睡眼惺忪,他並沒察覺到於向陽的異常。
“剛才我去值班室看了,他不在。”
“今天他在洗波。”
“怪不得找不著他。”
洗波,是部隊的一句軍事術語。當一種頻道消失或需要增加與更改時,必須去機房在無數個說著不同國家語言的聲音裏選定所需要的頻道,這就叫洗波。在洗波室裏有強大的磁場,對身體傷害較大,因此遇到這一情況時,部隊總是輪流值班,每人一個禮拜最多隻能是半天。
部隊值班時有一個習慣,工作室的每間房子的門都關著,但不上鎖,於向陽來到洗波室時,見四下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她便推門迅速溜了進去。
戎建華正在全神貫注地洗波,發現有人推門進來,忙抬頭望去,見是於向陽,他欣喜地站起身來說:“你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於向陽關上門,並上了鎖,旋風般地來到戎建華的身邊,熱烈地擁抱住他,激情洋溢地說:“想死我了。”
戎建華連忙驚惶地推開忘乎所以的於向陽,說:“別這樣,這是在值班室,你快去打開鎖,如果有人來敲門,那就不好了。”
“鬼才來敲門呢,人家都在午睡。”於向陽又挨近身去,偎在戎建華的懷裏,在他的臉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後從挎包裏掏出一隻小瓶子晃了晃,不無得意地說:“你看,我這次回家,在嫂子那兒把這種藥搞了一大瓶過來。”
“向你嫂子要的。”
“不,我偷偷拿來的。”於向陽朝戎建華做了個鬼臉,說:“我還不至於那麼傻,這事怎麼可以讓她知道呢?”她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軟軟地說:
“有了這藥,我們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建華,你曾答應過要滿足我,這會兒你可不要食言。”
戎建華沒絲毫的驚喜,冷漠地說:“這些等以後再說,現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怎麼了?”於向陽終於發現了戎建華的推諉與異樣,生氣地說:“這幾天,你一點也不想我?這會兒,你不高興見到我?”
“不是。”戎建華搖了搖頭說,“向陽,你不知道,你去家裏的那幾天,部隊上出了一件大事,最近十分緊張。”
“出了什麼事?”
“一時說不清,等下班後我會詳細告訴你的。”
“不,我一定要你這會兒說。”於向陽不說不依,緊纏著戎建華。
戎建華遲疑了一下,隻得低聲說:“你還記得那次,我和你去外邊散步回來的時候,碰到了什麼嗎?”
“記得,你不是說這是韓參謀跟人在幽會嘛。”
“是的,前兩天的一個晚上,兩人又在一起幽會,被紀副大隊長帶人去捉了,不過這次是在大隊部的值班室裏。因此,以後我們一定要注意,最好少接觸,否則被人發現彙報上去,我們將吃不了兜著走。”
渴望能與戎建華好好地歡娛一會的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於向陽僵硬地偎在戎建華的懷裏,惆悵而又茫然地說:“怎麼會發生這些事呢?太令人意外了。那女的是誰?”
“廖潔如。”
“是她?”於向陽調大隊部任參謀後,就和廖潔如住在同一個宿舍,廖潔如不但容顏俊俏,而且思想也好,平時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待人接事總是那麼親切,那麼穩重,那麼恰到好處,可以說,廖潔如就是於向陽平時心中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