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2)(1 / 2)

停了一下,連長接著說:“黎敏,副連長犧牲後,上級一直沒再派人來。為了加強領導,經請示上級同意,決定任命你為副連長,協助我工作。”

“連長,我剛從軍校畢業,這能行嗎?”黎敏沒思想準備,一時受寵若驚,誠恐誠惶。

“你機敏過人,又經過軍校係統學習,比我有辦法。”連長真誠地說:

“關鍵時刻,你可要獨當一麵,為我分擔。”

黎敏靦腆地說:“謝謝連長對我的信任,我一定盡力而為。”

連長與黎敏談過話後的第二天,黎敏一直心神不寧,眼皮直跳。下半夜,他起來查崗,眼皮忽又隱隱地跳了起來。眺望著月光下的莽莽林海,黎敏倚著岩石坐了下來。

這會兒,黎敏思緒萬千,不知怎的想到了死去的親人,想到了善淑。如果他們活著,得悉他上了戰場,一定會牽腸掛肚地為他的安危擔心而睡不著覺,一定會日夜在觀世音菩薩麵前為他祈求平安。他也想到了魯成君、蕭麗、還有婉君。

曾記得婉君說過他倆開的玩笑,不是由於善淑,也許他會接受婉君的感情。婉君不僅漂亮,和他一樣也是軍人,而且婉君是從小跟隨在他身後長大的小妹。普陀山離別後,由於他心已有所屬,偏執的婉君一氣之下再也不給他來信,如今不知她畢業後分配在哪裏?感情的失落,心靈的創傷是否已經平息?

心上人是否已經找到?

手腕上的表總是那麼鍾情地走著,伴隨著他守海島,上軍校,來前線,訓練、學習、打仗,一天又一天,他珍惜地撫摸著,自然想起了表的原來主人蕭麗。幾載過去,蕭麗,一個農家姑娘,現在已是團縣委書記,真是不簡單。

聽說她即將就要與魯成君結婚,他為他倆感到高興,但身在戰場,無法親臨祝賀,他又深感遺憾。他倆知道他上了前線嗎?不會知道的,他沒有寫信告訴任何人。

不知不覺中,他也想到了柔紅。這麼多年來,有幾次他曾控製不住地想過她,但都被他堅決地壓抑下去。自從參軍那年去大學找她,證實她真的已有了情人,從此他強迫自己忘掉柔紅,但刻骨銘心的感情怎麼說忘就忘?柔紅美好的倩影,善良的臉容,還是常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有幾次他還哭著叫出聲來。直到今天,他還不能明白柔紅為何會變得那麼快,那麼不可思議,以柔紅的為人,她是不可能會見異思遷拋棄他的啊!屈指算來,她已該畢業了,她分回了家鄉,還是去了異地?她成家了嗎?生活得幸福嗎?此時此刻,他心中有的隻是對她的思念,已沒有了以往被拋棄的怨恨與悲憤。

上衣的左口袋裏一直藏著劉晴給的銀元,說不清是被劉晴的一片真情感動,還是劉晴所敘述的銀元能避槍彈的說法感化了他,他一直把銀元帶在身邊。他的心有點惶惑不安,憑直覺他發現劉晴的那顆少女的心已對他春情萌發。為了他的畢業離校,她竟提早離校,大老遠地趕來送行,望他的目光總是那麼閃亮,那麼迷離,那麼神往,以前她總是喊他小黎叔叔,那天居然要改變稱呼喊他黎敏哥,這一切,絕不是他的自作多情,絕不是他太敏感,由於他的接近,確實已攪亂了劉晴的心。他捫心自問,自己在與她接觸的時候是否有什麼不檢點的地方?答案是明確的,絕對沒有。離別時她要求給她寫信,看來不能答應她,他不能讓劉晴再重蹈覆轍婉君對他的感情了。

黎敏胡思亂想著。

由於眼皮老跳,黎敏抬起手來揉了揉,可是絲毫不起作用。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由於上戰場後自己睡眠不夠?”黎敏暗自詢問。

驀地,一個念頭閃過腦際,黎敏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

“這是不是預示著將要發生什麼?”黎敏忙抬手看了看手表,夜光表的指針清晰地指在淩晨4點20分上。

“不好,敵人的進攻也許就在此刻。”黎敏貓著腰,機警地望了望陣地前沿。

風過處,沙沙作響。啟明星還未落下,淡淡的霧氣縈繞在林間,勾勒出許多好看的圖案,鳥兒開始鳴啾,一切都沉浸在黎明時分的寧靜裏,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但黎敏的心一直提著,他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

黎敏連忙穿行在哨位,命令哨兵撤回隱蔽部,密切注意動靜,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炮火的襲擊。

10分鍾很快過去了,當指針停留在4點30分時,一陣呼嘯聲過後,敵人的第一排炮彈便雨點般地落在了一一五高地上。如果不是黎敏當機立斷大膽撤回哨兵,站崗的戰士已不可能生還。

“連長,請趕快向上級請求,要炮火轟炸我前沿陣地百米之外的叢林地帶”,黎敏連忙抓起電話提醒連長。

“黎敏,請放心,我已經向上級要求了,你那裏情況怎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連長關照道。

不一會兒,我軍的大炮響了,前沿陣地百米之處落下了我軍數不清的炮彈。突然,炮火連天的叢林處冒出了黑壓壓一片的敵軍,向我陣地撲來。

敵人果然不出所料潛伏在那兒,由於我軍炮火突襲,越軍損失慘重,無法再等待規定的衝鋒時間,嗷嗷地叫著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