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姐姐,我給你留了兩個饅頭,今天晚上你將就著吃點吧。常總管沒留你的夥食,這個還是我偷偷藏起來的,你快吃吧。”紫兒從衣袖裏掏出兩個白花花的饅頭遞給了潘多多。
“哇,紫兒妹妹,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潘多多兩眼發光,接過饅頭就狼吞虎咽起來,三兩口就把那兩饅頭掃進了肚子裏。今天,她忽然發現原來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饅頭也這麼好吃。
“潘姐姐,那你先劈著,我也幹活去了。”紫兒又走了。
吃了兩隻饅頭,雖然隻填了一點肚底,可好歹肚子不叫了。
潘多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坐著的那根木頭,歎道:“木兄啊,今天我可要跟你們耗上了。”
幹活了。潘多多起身,從小屋裏拿了一把斧子出來,挑了一根看著不那麼粗的木頭,一刀劈了下去。
剛吃的饅頭,這一刀下去的勁還是有的,斧子嵌進了木頭裏,潘多多再想用勁,一下子卻沒把斧子提出來。
她一腳踏在木頭上,借著腳的力量,猛一使勁,這下倒好,斧子是拔出來了,可連著慣性,潘多多連人帶斧子一起摔在了地上。我的媽啊,這要是有什麼偏差,還不一刀劈在了自己身上啊。
可沒辦法,柴薪還得劈,二十天,能劈多少是多少。
再一刀劈下去,潘多多覺得要是此時再不喊兩聲,這力氣還真有點使不出來。她忽然想起了龔玥的那首砍柴歌,她曾經在OK廳中嘶喊過,可從沒有一次能完完全全喊完的,看著別人紛紛捂起耳朵,她怎麼好意思再喊下去啊。
現在這後院月黑風高的,就她一個人在這劈柴,這首歌倒是一首應景的好歌。她好久沒唱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唱出來。
清咳了兩聲,潘多多開唱了:“砍柴過嶺又過坡,嶺上山雞尾拖拖,嶺上山雞尾擺擺,展翅飛過虎狼窩。姐砍柴來妹相幫,問你砍柴砍幾長,長長短短一下砍,哪個帶了尺來量,砍柴莫砍嶺上鬆,小小鬆樹有大用,有日鬆樹撐天起,敢擋東南西北風,進山聽見斑鳩叫,出山又聞鷓鴣啼,一聲山歌唱出口,氣死深山老畫眉。”
人生要活得精彩,這劈柴也要劈出精彩。最後再來一句“一聲山歌唱出口,氣死賊眉老太監,老啊老太監。”
潘多多的聲音清脆亮麗,這歌聲衝出後院,向著那些想眠而不得眠的人耳中而去。潘多多啊,潘多多,你要是把那老太監唱醒了,恐怕不止劈柴這麼簡單了吧。
可潘多多毫不顧忌,越唱越歡,這歌倒是已經唱了好幾遍,可看看眼前的木頭卻隻是被攔腰砍斷而已。
天已漸漸黑了,月兒若隱若現地探出了小腦袋,偶爾有不知名的小蟲扇騰著那對細小的翅膀在潘多多的眼前飛來飄去。
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潘多多此時卻覺得一個人的夜晚是如此地孤寂,沒有人陪她說話,陪她一起幹活,有的隻有這滿院冰冷的木頭。
算了,反正累死累活也劈不完這些木頭,還是要讓老太監趕出去的,索性就趁這二十天的時間好好逛逛這王府大院,就當來這裏遊玩了。以後如果有機會還能回去,也不枉來過這大明朝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