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碰到背心的時候,幾乎可以感覺到那下麵結實的肌理和健壯的腹肌。嘉夜的臉一陣緋紅。
“你幹什麼?想挑逗我啊?”他嗬嗬地笑了幾聲。
“我要把你的背心剪掉替你包紮。”她沒好氣地說。人渣,誰會想要挑逗你?送給我我也不會要!“想活命就少說兩句,你臉上已經在冒冷汗了。”
“小姐,可不可以不要,這件背心很貴的。”他苦著一張臉哀求。
嘉夜抬頭看著他,還是那樣不正經,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她收回手,把剪刀轉向自己的白色襯衫,照著肩上的位置剪下去,再使勁一扯,整個衣袖應聲而落,露出潔白纖細的手臂。
他靜靜地看著她,在夕陽下,這個動作顯得決絕而堅忍,原本不是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卻在這一刻不可思議的美麗。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嘉夜沒有說話,隻是埋頭細心熟練地為他包紮。
“你好像很會包紮嘛。”他輕輕地說。
“以前在孤兒院學過。”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剛說完,就發覺不對,手上的動作停了一拍。該死,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嘉夜你這個大笨蛋,你不怕他嘲笑你嗎?
他也愣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屈嘉夜……”
“……”
他的語氣裏突然有了一點和他不相稱的正經,“……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
嘉夜皺眉,“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是說真的。”他靠近她的臉,眼神中有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嘉夜垂下眼睛,麻木地看著在她手中被漸漸包裹起來的傷口,“……我根本不想救你,你這樣的人渣,死得越早越好的,越慘越好……”她的聲音開始顫抖,完全控製不住,“可是……你的父母,他們那麼辛苦把你養大,雖然你壞得要死,可如果你真的就這麼死了,他們一定也會傷心死的……”
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她顫抖的手指上。從白色的絹布浸透下去,咬著他的傷口,心和身體,都不由一陣發疼。
窩囊廢,屈嘉夜,你為什麼要兩次在這個惡劣的人麵前哭出來?為什麼要是他?這個她最不願意在他麵前喪失尊嚴的人。
“不會有人為我傷心的,你不用哭。”他伸出手,輕柔地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骨感的手指冰涼冰涼的,拂過臉頰時異常的舒服,然而話語裏卻有隱約的無奈和自嘲。
嘉夜狠狠地抹了一把淚,在包好的傷口上打了個結。
“啊,我突然又不想去火葬場了,我有個朋友是醫生,你不介意把我送到她那裏吧?就在這不遠。”
嘉夜點了個頭,眼睛卻不看他,“站得起來嗎?”
“還好,”他笑,他似乎很喜歡笑,但是總是笑得不懷好意,“啊,你不打算扶我嗎?”
嘉夜沒好氣地伸手去攙他,他卻突然很無賴地倒在她身上,強壯火熱的身體緊貼著她纖弱的身子,她的心一陣狂跳,全部都被狡猾的他感應到。
睜開眼睛,已經是夜幕降臨。他的肩上還是一陣火辣的劇痛。
聽到床上的人呻吟了一聲,穿著黑色皮裙的女子笑吟吟地走過來,坐到他旁邊,“醒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麼?”
他覺得渾身沒有力氣,“我怎麼睡著了?”
“你受了傷,我給你打了點麻醉劑。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那個女孩呢?”
“早走了。根本不管你死活呢!你到什麼地方找了這麼個冷血的女朋友?”
“她是夠冷血的,你能對一個曾打劫過你的人有好氣嗎?”他笑,想起嘉夜拒不正眼看她的樣子。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理解人了?”她挑眉,“另外,我看那個女生好像是東林的,怎麼辦?這回是不是要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