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後,他果然還在外麵等著,背靠越野車,兩手抄在褲兜裏,像個偶像明星,吸引了四周不少的眼球。
嘉夜大大地歎了口氣,朝他走過去,“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覺得我還不至於對不起你吧?”
他對她的不滿隻當耳邊風,遞給她一罐可樂。
嘉夜默默地接過,兩手拿著。
他拉開手裏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一副超爽的模樣。“正因為你救過我,嘉夜。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家人情,所以決定這一個月免費當你的保鏢,每天晚上送你回家。當然其餘時間我不會幹涉。一個月以後如果你對我的服務還算滿意,我們還可以考慮續約。”他極度厚臉皮地說著,伸長胳膊按在嘉夜腦後的車壁上。
天!他們真的不愧是孿生兄弟!連說出的話都這麼如出一轍!他的一係列蠻橫無理的要求讓嘉夜聯想起中午時杜謙永和她說的話,所以她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我拒絕。”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故意一字一句地強調給嘉夜聽,壞笑爬滿他的臉。
嘉夜氣結,正不知該說什麼,卻突然被他一把架起!
“喂!!你這個流氓!!你要幹什麼?!!”她在驚嚇連連中被抱上了車,急忙伸手去開靠得近的那扇車門!
他很霸道地把她拉回來,門被鎖死,她求救無門。
“你!!!”她憤憤地看著他。
“我是壞人,而且是色狼,定力不好,你不要逼我在車上做那種事。”他發動了車子,轉過頭來對她威脅地一笑。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嗬嗬,誰叫你那時要救我。”
竟然說出這種話!那她是不是還救錯他了?“我現在後悔得要命!我應該讓他們砍死你!!”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他若無其事地開車,“你家住哪裏?”
嘉夜賭氣地把頭偏向窗外,沒有回答。
“沒關係,那就去我家。啊……好久沒帶女孩子回家了。”
“經源路!經源路了啦!”
不說話的時候,他給嘉夜的感覺就仿佛是杜謙永本人——高挺的鼻,深邃的眼,漆黑的劍眉,線條優雅的薄唇,冷硬中不失柔美的臉部輪廓,以及故意用來混淆視聽的一頭飄逸碎發。也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嘉夜始終覺得這張麵孔的主人就該是那個被雕刻出來的,仿佛藝術品一樣的杜謙永。而他,坐在她身邊的這個男子,僅僅隻是仿製出色的贗品,又或者他作為杜謙永的孿生兄弟,才可以非常榮幸地獲得與他那個完美的哥哥一模一樣的外表。然而冒牌貨始終就是冒牌貨,他隻要一開口,一做什麼動作,立刻就曝光。雖然個別時候,他也可以利用自己英俊的外表,很完美地模仿那種專屬杜謙永的高貴、冷然和優雅,但那也隻是演戲罷了,他的本質,歸根結底是與冷傲的杜謙永迥然不同的。
這樣的想法有些奇怪,甚至有些偏激。因為他畢竟和杜謙永是孿生兄弟,他們之間沒有主次從屬的關係,除了一個比另一個早出生幾十秒這個事實。可嘉夜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總是要把他看成杜謙永的盜版。難道是因為杜謙永太優秀?還是因為他總是在惡意扮演杜謙永?
雙胞胎。這個詞在嘉夜的腦海中一向有著甜蜜的聯想。她印象中的雙胞胎,應該是最親密無間的,總是相互摟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彼此間不可思議的默契,他們的世界插不進任何第三者,他們對於彼此而言是無可替代的存在。直到認識了這兩個人,她才學到原來雙胞胎也是可以彼此怨恨的,而且雙胞胎兄弟一旦反目,似乎比其他的類型都更來得決絕。
又或者,是他們兄弟的情況特殊?
不,不要好奇了。這和你沒關係啊,嘉夜!她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再貿然闖進別人的內心世界。
中途,他接了兩個電話,其間她聽到他稱自己為“蝮蛇”,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杜蝮蛇?這樣的名字豈不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她沒意識到自己無意間笑了起來,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也被身邊的人敏銳地覺察到。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的名字。蝮蛇?搞笑!難道你的名字就叫杜蝮蛇?”她又忍不住想笑。
“怎麼可能?”他聽了也大笑起來,“你見過這麼給兒子取名字的父母嗎?”
“是你自己說叫蝮蛇的。”
“那個是綽號,不是真名。”他有點啞然失笑。
“那你真名是什麼?”這句話張嘴就出,幾乎沒經過大腦思索。說完,嘉夜才突然覺得不妥,幹嗎問他的名字呀?八杆子打不著的!她應該是巴不得能和這個人撇清關係的吧?
“那個名字早沒用了。”他的口氣輕鬆得有點做作,“你以後也叫我蝮蛇好了。”
嘉夜皺眉,又有什麼端倪眼看著要浮出水麵——是他不認同,還是他不被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