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駛到柳家大門口,聽到裏麵傳來的熟悉聲音。吉培培迫不及待地下了轎子,兩手叉腰連門都難得拍,轉身飛腳便把門給踹開了。
看門的家丁被這震撼聲嚇得一時沒喊出聲音,呆呆地看著柳大小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如同看到救星般,衝過去撲通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快點去救救娟兒那丫頭吧?再這麼被二夫人折磨下去,娟兒的小命就沒了。”家丁滿臉淚光,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你快起來,娟兒現在在什麼地方?”吉培培趕緊上前把家丁扶了起來,本想多少幾句,卻不知道家丁叫什麼名字?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見過,那時候還看到他眼中蘊含的淚水,想必應該也是多年的老家丁了。
“就在後麵院子,您快點去看看吧?”家丁指了指走廊側麵的一扇門,那是柳家的花園入口。
“該死的女人!看來不撥她一層皮,恐怕不行了!”吉培培咬牙切齒地說道,撈起衣袖,拽緊拳頭,邁開大步往花園走去。
柳家的花園並不算大,不過花的品種也不少,這都是柳絮的母親-藍氏,精心栽培的結果。綠藤紅花環繞著葡萄架,點點小花點綴著地上的綠葉,還有一些已經熟透的水果,掛在枝頭搖搖欲墜,走進花園迎麵撲來的就是那種清晰的陰涼感。
隻可惜,今天的氣氛太過嚴肅,完全敗壞了風景的雅致。
花園中有一塊唯一受到太陽暴曬的地方,隻見一個丫頭頭發淩亂,臉上發青跪在地上,如此炎熱的天氣身上抖動得厲害。在烈日下,她已經有些眩暈感,吃力地抬起頭看著前麵陰涼下坐著的二夫人,腿腳開始完全不聽使喚起來。
“別以為柳絮那丫頭嫁了個好婆家,你們主仆兩就不把我放在眼裏。告訴你,二奶奶我已經叫人查過了。相爺府裏根本就沒有柳絮這個人,不知道這個小賤人是跟男人私奔了呢?還是相府公子看不上,死得不明不白了。”說話尖酸刻薄就是她的本性,這回找到機會可以讓小丫頭吃吃苦頭,她豈能簡單罷手。看著娟兒一臉蒼白的模樣,她站起身來轉了一圈,隨手撿起地上的鞭子打在了娟兒的身上和臉上。
可惜,多日以來的折磨,娟兒已經麻木,麵對著無理的打罵,她既沒有還手的能力,也沒有還手的欲望。她隻希望此事不要累及大夫人,如果讓大夫人知道小姐並不在相府之內,她怕老人家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喲……還是個硬骨頭!怪不得那賤人身上的東西都學來了,你懂不懂‘廉恥’二字怎麼寫啊?居然學著跟別人私奔,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讓你下半輩子都別想爬出柳家的大門。”說著二夫人狂笑起來,又是一鞭子下去過後,蹲下身子,用力地掐住了娟兒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你既然已經買身於柳家,那生是柳家的人,就算死也要做柳家的鬼。喜歡男人是不是?好!那二奶奶我就成全你,明日我就讓青樓的老鴇過來看看,或許還能買上個好價錢。”
話剛說完,隻見藍氏跌跌撞撞地從旁邊的屋子裏衝了出來。連續病了好些日子,要不是廚房的小蓮偷偷來告訴她,恐怕等她身體好點連見都見不上娟兒一麵。剛剛醒來聽到外麵的打罵聲,她便吃力地爬了起來,推門一看,才發覺昔日開朗的丫頭,如今被折磨地去了半條命。
“住手!住手!”她猛然撲到了娟兒身上,那揮來的鞭子打在了她的身上,感覺到背上傳來的疼痛,她無力地喘著大氣。
“大夫人……大夫人……”娟兒本來已經抱著死的想法,卻沒想到大夫人會用背為她擋住了一鞭子。於是,娟兒將藍氏壓在身下,任憑鞭子在身上揮舞,也沒吭半點聲音。
吉培培進花園就看到這等慘狀,按耐不住胸口的熊熊烈火,二話不說衝上去搶過二夫人手上的鞭子,三兩腳把人踹在地上。那鞭子如同下雨一般,重重地打在那女人的身上。疼得她在地上將身子縮成了一團不停地打滾,卻稀裏糊塗地還不知道誰下的重手。
小雲看著旁邊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娟兒,如同回到了許多年以前的自己,不禁深有體會地黯然淚下。上前將娟兒扶著躺在地上,小心地扶起地上的老夫人,吩咐跟來的下人們趕緊把人扶進屋子,讓人快去把大夫找來幫整治。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不是?你真把我走之前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了?放心,想讓我死……我呸!你死了我都沒死!來人,把這賤人關到柴房去!”吉培培氣呼呼地說著,這幾鞭子下來已經汗流俠背,看來真是太缺乏運動了,弄得地老胳膊老腿都有些酸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