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鷗慌忙抬起頭,隻覺自己臉上有些發燙,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如今她居然關注起自己的儀表來,顯然是有違佛理。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不是紅了,好在李知行朝著另一邊的一棵棗樹走去,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他髒亂的外套已經脫了,就扔在河邊,白小鷗慢慢地爬了過去,準備幫他洗一洗。
李知行走到一棵碗口粗細的棗樹下,樹上密密麻麻的大紅棗全是任人采擷的姿容,這裏應該許久沒有人來過了,這兒的棗樹年年結果,歲歲自落,如今這集精華於一身的紅棗終於要給人享用了,終於要實現自己的價值和生命的意義了。他抓住樹幹使勁搖晃了幾下,樹下頓時下了一場“棗雨”。他將散落在地的棗都收集起來,堆成幾堆,然後分批捧到河邊去洗。
看到白小鷗跪在河邊給他洗外套,李知行想到自己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腥,急忙說道:“小鷗,別洗了,你先歇會。”走近後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濺了不少水,沾染了許多泥土,便把外套奪過去放在一邊,將紅棗洗了給她。
兩人在河邊大啖**的紅棗,酸甜美味的感覺讓兩人胃口大開,每人都吃了許多,腳下很快就出現了堆積如山的棗核,吃完後兩人都毫不注意形象地捂著肚子倍感舒服地躺在地上。
李知行找來幾根木棍支起一個晾衣架,把自己的外套曬上,然後便繼續和白小鷗躺在陰涼下休息。
“李大哥,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朝哪個方向走?”恢複了精神的白小鷗問道。
李知行已經考慮好了,說:“我們將會沿著河流向北去,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必擔心沒水源了,向北的話最多不會超過二十裏就能走出這片樹林了。我擔心的是在這林中迷失了方向,那我倆可能就出不去了。”
這條小河也不知道有多長,進入林中是不是還能找到河床的蹤跡李知行也沒把握,如果是在平原,別說二十裏,二百裏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在這林中,要時刻辨別方向,要擺脫野草藤蔓的纏繞,二十裏並不是一段輕鬆的旅途。
白小鷗有些擔心地說:“如果真的出不去可怎麼好,你的那些屬下一定會急瘋的,師父想必也會掛念我。”
李知行不懷好意地笑說:“出不去也沒關係,外麵世事紛亂,機務纏身,每天都要為俗事**心,還不如跟你一起共度今生呢,至少會省卻不少心力。”
白小鷗聽了李知行的玩笑話不免有些失神,如果真的能天天見到他,聽他講話,受他嗬護,那她自然是非常情願的,隻是師父嚴厲的教導總會適時地在腦海中跳出來,打斷她的遐想,她說:“李大哥你真會說笑,我舌頭笨,隻會念經,你跟我在一起呆不了幾天就會感覺枯燥乏味的,所以我們還是盡最大努力走出去才好。”
李知行卻大搖其頭說:“小鷗,你的這句話我可不讚同啊。誰說你舌頭笨了,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不要說幾天,哪怕是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乏味的。”
他本是想就事論事,誰想說完這話才反應過來,貌似後世跟女友表白才會說這樣的話,在這個時代向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那就相當於海誓山盟了,哪怕白小鷗再不諳世事也羞澀萬端,雙手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說:“李大哥,如果讓我師父聽到這話,她一定會立刻趕我出庵門的,你不要再說,我也不敢再聽。”
“對不起,小鷗,我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你放心,以後我隻在心裏想,不說出口,好不好?”李知行笑著道歉,可是仍含調笑之意。
白小鷗勉強點頭同意,李知行如何想是他的事,但隻要不宣之於口她就不會幹涉。不過她的心裏其實還有一點愉悅,這種矛盾又讓她有些氣苦,感覺自己表裏不一,無意之間似乎又犯了戒。
烈日西斜,漸漸隱入叢林後麵,李知行估計應該有下午五六點鍾了,向北去進入林中勢必走不了多遠天就黑了,還不如在這片原野上歇息,明天一早再出發,同時再多摘點棗子帶上,誰知道前方有沒有食物和水。把想法跟白小鷗一說,白小鷗自無異議。
傍晚之前兩人又吃了些紅棗,暮色降臨,附近的草叢中蟲鳴聲聲,林中一些晚歸的鳥兒在寂靜的夜裏拍打著翅膀,找尋著自己的巢**。一彎明月攀上枝頭,傾灑著水銀般皎潔的月光。兩人相距數米各自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星空。現在已經接近中秋,盡管白天時依舊燥熱難當,可是晝夜溫差很大,晚上陣陣秋涼襲來,李知行也不由得打了幾個寒戰,他把已經曬幹的長衫讓給白小鷗穿上,可是這小丫頭依然有些瑟瑟發抖。
大明小人物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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