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插翅難逃
楊屹伸長手臂從床頭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含進嘴裏用火機點燃,時不時地把手伸出床沿之外,彈一彈煙灰,任由它們落在昂貴的進口羊毛地毯上,反正不是他家的不用心疼。
一隻手臂從他身後繞過來,抽走他手裏的煙,“嗓子啞還抽煙?”
楊屹心想我嗓子因為什麼啞你不知道嗎,“還我。”
“好孩子不許抽煙。”
梁霂嶼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將他轉過身來,緩緩湊了過去。
楊屹突然一把推開他把身子探到床外幹嘔,他每天吃的東西很少,什麼都吐不出來,已經連著好幾天這樣了。
從梁霂嶼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節一節凸出的脊椎骨,仿佛要刺破薄薄的皮膚,有些嚇人。
楊屹身高一米七八,在男生裏不算矮,但骨架比一般男生纖細,本來身上還有點小肌肉,但是最近暴瘦隻剩皮包骨了。
梁霂嶼不由地有些揪心,“最近怎麼老是幹嘔,是不是生病了,我叫個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
“不用。”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瘦得讓我害怕,還是檢查一下吧,有病治病,沒病我也放心,好不好?”
“別假惺惺了。”
楊屹一把甩開他的手,眼神透著不加掩飾的厭惡,“我沒生病,純粹是因為惡心。”
“惡心?”
“對,你的臉你的聲音你的一切都讓我惡心!”
梁霂嶼被他尖銳的話語刺得耳膜生痛,眼睛不由眯了起來,楊屹再熟悉不過,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不禁有些懼意。
“那你就等著被我惡心一輩子吧。”
梁霂嶼說完,撿起地上的衣服草草穿上,澡都沒洗,丟下一句“少抽點煙”就走了。
楊屹鬆了一口氣,又點了根煙,目光穿過窗戶上安的鐵欄之間的縫隙,望著外麵的天空出神。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棟三層別墅,周圍荒無人煙,應該位於郊區,所有的窗戶外麵都裝了堅固的鐵欄,門也上了好幾道鎖,整棟別墅像一個巨大的牢籠,而他像一隻被困在其中的鳥,插翅難逃。
被梁霂嶼關在這裏已經一個多月了,楊屹到現在還是感到荒謬至極。
應該說他這種平頭老百姓和梁霂嶼這種人上人產生交集本就不可思議,自從和梁霂嶼相識,這一年以來的經曆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從一開始沉醉其中,到現在拚命想逃離,卻怎麼都擺脫不了……
故事的開始像極了狗血小說的爛俗橋段。
“你說什麼?咱們學校校草是同性戀?!”
“你要死啊,叫這麼大聲。”
方敏一把捂住楊屹的嘴,慌忙看了看周圍,還好操場上比較亂,應該沒人聽見。
楊屹拿開方敏的手,放低音量又跟她確認了一遍,“你說的校草是金融係大三的梁霂嶼嗎?”
“對啊,能擔得起A大校草的除了他還有誰。”
梁霂嶼,盡管他為人十分低調,但是因為極為出眾的外貌和深不可測的家世背景,一直都是A大的話題人物,提到A大校草,所有A大人第一反應都是他。
楊屹是機械係的,除了和梁霂嶼一起上過幾次選修課,幾乎和他沒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