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我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再錯過第二次
看完郵件，楊屹情緒徹底崩潰，一邊哭一邊用力搖晃梁霂嶼的身體，“梁霂嶼，我不允許你死，聽見沒有！我還沒原諒你，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你給我起來！”
“你要是敢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快起來，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聽你的……我跟你結婚，我讓你把我關起來鎖起來，我再也不跑了，我哪都不去……”
“你不能丟下我，你答應過我……嗚嗚嗚，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梁霂嶼昏迷的這三天，楊屹幾乎不吃不喝，覺也沒睡過，精神和生理都疲憊到了極點，宋謙怕他有個好歹，勸說道：“楊屹，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覺，吃點東西，等恢複好體力再來醫院。”
“我不走，他醒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他半步。”
“那你好歹吃點東西，難不成你也要絕食嗎？”
“我真的吃不下。”
宋謙每次來醫院都給楊屹帶吃的，但是楊屹一吃就吐。
“稍微吃一點，不然你身體垮了誰來照顧他，而且等梁霂嶼醒了我沒法向他交代。”
“放心，我一定能等到他醒過來。”
“如果他醒不過來呢？”
楊屹的眼神透著股平靜的癲狂，“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宋謙太熟悉這種眼神了，梁霂嶼每次尋死都是這種眼神，還以為楊屹是個足夠理智的人，原來也是個戀愛腦，平時看著清醒，該發瘋照樣發瘋，他和梁霂嶼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可惜總是錯過。
“你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對他說。”
“好，你別想不開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嗯，你放心吧。”
宋謙走後，楊屹立刻打電話給認識的律師朋友，請他來一趟醫院，幫忙立一份口頭遺囑，指定遺產由柳若梅母子繼承，如果梁霂嶼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會緊隨其後免得他路上孤單，到時候沒時間管這些。
立完遺囑後，他接著給柳若梅打電話做好交代。
柳若梅哭著求他不要拋棄她和磊磊，他說對不起，他已經錯過一次，不能再錯過第二次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楊屹心裏突然踏實下來了，他去洗了把臉，脫了鞋爬到床上，鑽進梁霂嶼懷裏，這些天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此刻終於放鬆了下來。
“嶼哥，我們好久沒這樣躺在一起說話了，還是你懷裏最舒服。”
“我其實挺愛撒謊的，很多事騙了你。我說我已經放下你了，其實沒有，分開的這五年，我每天都會想起你無數遍，做夢也經常夢到你，有時候夢到我們談戀愛時的事，每次醒過來，還能感覺到當時的甜蜜，還會幻想我還在我們以前租的房子裏，有時候也會夢到我們吵架鬧分手，醒來後會怪你，也會怪我自己，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每次我在街上看到和你長得像的人或者相似的背影，我的心就會跳得很快，既害怕是你又希望是你，我很矛盾吧，明明是我自己非要逃走躲著你，卻又希望你能找到我。”
“我以為離開你我能重新開始，但我一直在原地打轉，這五年我過得一點都不快樂，我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漂泊無根，找不到落腳點，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自由。”
“我挺討厭我自己的，總是追求所謂的公平、正確，不允許別人和自己有一點道德瑕疵，總是理智大於情感，總是太在乎自己的尊嚴，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以後我不會再自欺欺人和逃避了。”
“我要向你坦白，我一直都深深愛著你，從向你表白的那天起直到現在沒有一刻中止，也沒有因為時間和距離而變淡，反而有增無減，無論你是好是壞，無論你欺騙我傷害我多少次，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你。”
“你聽到了嗎？如果聽到了就快點醒過來，我們重新開始，如果你累了不想醒過來也沒關係，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再也不會讓你孤單一個人了。”
愛人的懷抱具有很強的安撫作用，楊屹不知不覺睡著了。
梁霂嶼在黑暗中獨自了前行很久，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走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現了一道光，正要邁進去，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道令他牽腸掛肚的聲音。
“嶼哥，回來，別丟下我……”
他果斷回頭向著聲音狂奔，突然腳下一空，身體急速下墜。
猛地睜開眼睛，視野一片白色，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
又是醫院。
胳膊好麻，胸口好像壓著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轉動眼珠一看，不是石頭，是個人。
“楊屹？！”
楊屹睡得很不踏實，聽到熟悉的呼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抬起頭，不經意地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
用力眨了眨眼，然後掐了胳膊一下，疼，不是做夢。
激動地撲到他身上，喜極而泣，“嶼哥，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