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歌穩步向前走去,手機的直播畫麵有些暗。
這棟建於民國時期的醫院內部比想象中要寬敞,但歲月和荒廢已在每一個角落留下了痕跡。
腐朽的木地板隨著腳步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月光穿過布滿裂痕的窗戶斜灑進來,與手電筒的光交織在一起,在斑駁的地麵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驅散的黴味,混合著陳舊的消毒水氣息和某種若有若無的腥甜。
兩側的牆壁上,原本潔白的瓷磚早已褪色發黃,在月色下泛著詭異的幽綠光澤,像是一層活物般的黴菌在緩慢滋長。
牆紙剝落的縫隙間,露出下麵爬滿裂紋的水泥牆,看上去就像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顧天歌的手電筒掃過走廊一側已經變形的鐵質標識牌,漆皮剝落的文字依稀可以辨認出“兒科病房”幾個字。
昏暗的光束照亮了地上散落的兒童玩具殘骸,一個沾滿暗褐色汙漬的布偶熊歪倒在角落,玻璃珠做的眼睛反射著詭異的光。
“這裏原本是兒科病房。”顧天歌對著鏡頭說道。
兩旁的病房門大多緊閉著,木門上的油漆已經剝落,露出裏麵朽爛的木質。
走廊盡頭飄蕩著不明的霧氣,隨著冷風的流動詭異地扭曲著。
遠處不時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緩慢移動。
六爻胡說八道:不對勁,這裏的布局跟資料記載完全不同。
流淚坨媽頭:舉手!我也查到了!根據我查到的圖紙,兒科病房分明在東翼。
我在壓槍:不愧是你,主播哥。
顧天歌掃了眼不斷刷新的彈幕,並未解釋什麼。
走廊盡頭那抹紅色的身影依舊在晃動,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詭異的不自然感,像是被提線木偶。
時不時回過頭來向他招手示意時,月光便透過她頸部的傷口,在慘白的骨頭上投下陰影。
手電筒的光束在兩側蜿蜒,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窗,病房內的場景逐漸顯露。
陳舊的病床上還鋪著發黃的床單,有的淩亂地堆在一起,仿佛病人剛剛離開。
鏽跡斑斑的輸液架歪斜地立在病床旁,空蕩蕩的吊瓶裏似乎還殘留著暗色的液體。
牆角堆著廢棄的輪椅和醫療器械,金屬表麵已經完全鏽蝕,在光束下泛著不祥的紅褐色。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奇怪的人形輪廓。
有的蜷縮在病床上,姿勢扭曲得不似常人;有的立在窗邊,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折。
灰塵在光束中緩緩飄舞,像是無數細小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闖入者。
突然,一陣尖銳的啼哭聲劃破寂靜。
這哭聲詭異地在走廊裏回蕩,音調逐漸變形,最後竟然變成了含混不清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