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和貝爾摩德兩人剛分手不久,或者說心腸冷硬的他對千麵魔女的風情並不動心,導致貝爾摩德那個時候對小姑娘怎麼看都有點不順眼。
總而言之就是一種遷怒。
小姑娘在貝爾摩德的手底下好不容易學成出師了,結果又被發現她的大腦的問題,朗姆攔了一手,不然小姑娘就要變成貝爾摩德的木倉下亡魂了。
朗姆把艾琳要過去之後就讓她開始作為間諜到處活動,然後接應小姑娘的活兒又到了琴酒頭上。
他還沒忘記那小丫頭時隔多年再看到自己的時候竟然還記得自己,甚至朝著自己膽大包天地露出一個笑臉,嘴裏做出的口型分明是在叫他“papa”。
……行吧,反正他也不是頭一回當人家papa了。
琴酒對於別人的口花花並不是很在意,這也導致了他在未來對於某位對著自己並不懷好意的假酒臥底並沒有太過警惕,說不定也是導致他最後失敗的原因之一。
平心而論,琴酒對於艾琳當然是有感情的。
雖然這小丫頭有很多秘密都瞞著他,甚至後來還自作主張地和港口mafia的小矮子談戀愛,但他到底是當了對方的papa這麼多年,就算是養隻狗也養出感情來了。
更何況小丫頭又乖又貼心。
他甚至都習慣了每回去看小丫頭的時候條件反射地給對方帶上一些慰問品。
要說小姑娘脫離組織的意思,他其實這麼多年裏隱隱約約有瞧得明白,但是他也不在乎。
本質上他是個極其自我的人。
說是對組織忠誠,說得難聽點,隻是因為背叛的價碼不夠。
boss算是他半個救命恩人,再說他就算脫離了組織也不知道做什麼事。
所以就幹脆在組織裏安下心幹活兒,反正組織裏的叛徒那麼多,他鯊不過來的。
琴酒很早就清楚像他這種滿手鮮血的人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所以他懶得對什麼人付出感情,因為他最終都會不得好死。
所以不要和誰愛得死去活來,最後下地獄的人隻要他一個就夠了。
他這麼想,也是這麼付出行動的。
所以雖然嘴上說得狠什麼小丫頭要是敢背叛自己叛逃組織,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就算打斷腿帶回去關小黑屋也要把她洗腦回來,但實際上,在聽到艾琳對自己道別的時候,琴酒還是咬咬牙輕拿輕放了。
他知道小丫頭有稀奇古怪複活自己的方法,小丫頭很早也暗示了他,所以他才會用直升機上的機木倉突突突得毫不留情。
早點走也好,省得最後自己下手了。
琴酒這麼想著,看著巨大的摩天輪在自己的突突突下變成了一道會滾的圈兒。
他還是有點傷心的。
養了這麼大的女兒,忽然就跟自己說要和另一個臭小子去浪跡天涯了,連家都不打算回就當她死了吧,全天下哪一個papa能受得了這個消息?
他那麼想著,注意力全部都在這一件事情上,因而也就忽視了摩天輪那邊還有另外的幾個小蟲子,於是他連結尾都沒有看到就被迫離場。
跳直升機這種事情一回生兩回熟,他也不是第一次遭到這種意外了,所以第二次跳直升機他甚至都沒有弄傷自己。
比第一次可熟練多了。
和boss報告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特意支開了伏特加,隻身一人開著保時捷四處散心,然後一散就散到了艾琳之前的安全屋。
他像是曾經那樣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知道,艾琳之所以每到一個地方都會選擇一個足以拜訪下大沙發的客廳的屋子是和他之間的默契。
沙發是給他留的專屬座位。
就像是過去兩人在最初相識的那段時間假扮成父女那樣,他會坐在沙發上處理組織發來的郵件資訊,而小姑娘會趴在沙發上曬太陽,嘴裏叼著勺子,手上拿著布丁。
琴酒坐到後半夜的時候,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房間大門忽然被人打開,隨後一個身上帶著冷香味的影子悄悄鑽了進來。
琴酒低垂著頭,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那個影子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想了好久果然還是舍不得papa”
艾琳嘴裏嘟囔著張開手臂朝著琴酒撲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那種直覺,琴酒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顧自己剛剛才從公安那邊脫身的危險主動潛入了這裏,然後真的見到了琴酒。
琴酒和往常不一樣,連句冷嘲熱諷都沒說,隻是很好脾氣地任由小姑娘抱住自己,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碧色的眸子之中泛出某種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他眼裏的溫柔。
……
“……如果脫離組織的話,papa想做什麼呢?”他真正清醒過來之前會有一段時間非常容易被套話,這點之前在兩人生活的時候被小姑娘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有一次他真的大意到被小姑娘套出過內心真實的想法。
“……脫離組織?”聽到小姑娘的假設,即使還在意識不甚清醒的時候,琴酒也依舊是皺著眉頭的。
他從未假設過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就算是空想好了,papa想做什麼呢?”
琴酒那個時候正好抬頭,看到了吧台的酒櫃,然後輕笑一聲,隨口就說了一句,“開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