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歸心頭一跳,隱隱感覺自己要找的那個重要之人,就是葉青所說之人。
“我爹?”袁歸問。
“嗯。”葉青點頭:“我現在替你解開穴道,我們一同殺進去,救出你爹。”
說罷,葉青放下袁歸,指尖飛點,袁歸渾身筋骨登時解放。
“走,闖他一闖!”葉青說罷,人已飛掠而去。
袁歸心中莫名一股熱血沸騰起來,咬牙道了聲:“爹,我來了。”也跟著衝向都尉府邸。
守院的府兵對上這二人,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放倒了十幾個,慘叫都沒發出幾聲。餘下的人大驚,拔刀搭箭,一齊湧上,朝已經躍入府內的二人追去。
一時間都尉府內刀劍齊鳴,喊殺衝天,亂成了一鍋粥。
二人一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院中便堆積了一片屍體,全都是被吸幹了氣血。葉青一招將一名府兵劈暈,並未取其性命,回頭看了一眼殺得興起的袁歸,眉頭深深皺起。
袁歸似乎殺人上了癮,招招斃命,不留活口,且手段極其殘忍,全都是抽幹精血的手法,這在江湖武林中是正道大忌,隻有邪教魔教中人才會如此殺人。
可是袁歸心裏的無奈卻無人知曉。他一旦出手,便會本能地殺人取血,完全不是他的意願,而是那蛟龍圖騰在瘋狂的吸食,即便他極力去克製也無濟於事。
況且若他不抽取活人精血,那將玄珠侵蝕殆盡幻魔臂便會滋長魔氣,還未食飽的蛟龍印記很可能會壓製不住。
每當煎熬的痛苦來襲時,他甚至想將這深惡痛絕的左臂一斬了事。
然而現在的他有苦難言,幻魔臂中骨骼乃是後來蛟龍屍骨精華所鑄,用以抵禦魔氣侵入骨髓,普通刀劍根本無法斬斷,血肉卻是魔氣與蛟血凝聚而成,再生能力極強,本就很難壓製,況且骨肉相連,心脈相同,已經不是單純斬斷那麼容易解決的事。
每殺一人,那蛟血顯化在臂上的幽綠圖騰便深沉一份,袁歸心神也清明一分,甚至愈發敏銳,耳聰目明,連十餘丈開外的風吹草動都能清楚感知——隻是殺起人來依舊無法控製自己。
此刻完全清醒的袁歸看著那一張張被自己殺死的麵孔,心中生出濃濃的惡心和負罪感。
葉青撥開一潑箭雨,斷然喝道:“袁歸,你沒有師父教導,出招毫無章法,所學太過駁雜,日後最好不要輕易動用內力,否則會加重你的病情!這裏交給我,你速去尋找你爹!”
袁歸點頭,強忍住打內心湧現的嗜血欲望,躲開殺來的府兵,身形掠往內院。
一路逼問了數名府兵、雜役,都無人知曉。最終,袁歸在一個婢女戰戰兢兢的帶路下,一腳踹開了都尉大人的書房門扉。
“暗道設在都尉大人書房,奴婢也是一次無意間從窗外聽到雲大人與那位滿頭白發的大公公議事,確是說袁先生就押在這密室之中。公子,奴婢知道的就這麼多,還請莫要傷害奴婢性命。”
袁歸擺擺手,那丫鬟如釋重負,磕磕絆絆地跑路。
袁歸進入書房搜尋半天,卻並未發現任何蹊蹺,心中怒道:“敢騙我。”正待出去找那丫鬟算賬,無意間一瞥,卻見那書壁旁有一幅山水畫略有突起,袁歸將其一把扯下,果然下麵遮著一圓形凹槽,裏麵放著兩枚陰陽魚狀的令牌,堪堪合在一起。袁歸並不認得那是兩枚虎符,隨手給扔了,這才看到凹槽內有一扳手,剛好隔開陰陽魚。
袁歸將其一擰,那堵書牆便旋轉開闔,露出一條通往底下的密道。
“想不到這都尉府裏竟有如此暗道。”袁歸奇道,連忙踏入其內。
愈深入,他的心便莫名其妙地不安跳動。
終於,袁歸來到了暗道最深處的一道閘門外。
“隻有這一間密室,應該就是這裏了。”他抬起手,黑色罡氣漸漸凝聚,想著即將就要見到那憶不得容貌的父親,心中百味雜陳。
閘門是精鋼所鑄,專門用於囚禁一些特殊“犯人”,甚至能夠關押擁有宗師之力的高手。弄開鐵門本應該耗費一番力氣,可是袁歸一拳便將那門轟開,原來竟是沒有上鎖。
展現在眼前的場景令袁歸嗔然——空蕩蕩的囚室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套套刑具擺放在列,地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血斑,似乎才風幹不久,在不透氣的密室裏散發著淡淡血腥。
袁歸對血氣極為敏感,強忍漸生的殺意,心頭劇跳,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