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幾年間最了解祁大少冷漠封閉內心的人,他立刻覺得不對勁。
白醫生轉頭,看見了坐在鮮花車駕駛位的沈助理,“???”
更不對勁了!
沈助理這是在為祁大少做什麼?
沈助理微笑:無他,唯秀恩愛爾。
白醫生剛才就在外邊堵了半天,外邊停了一長溜的豪車,他差點找不到位置停車,這才姍姍來遲,難道今天有這麼多人來出席嗎?時岩這麼大的麵子?
沈助理的目光帶著鼓勵:白醫生,你已經發現了重點。
而祁粲微微回身,偏過視線,落在他身上——
白家,同樣是懷疑對象。
白禮延——如果說最了解他神經舊疾、並且有非常合理的理由能了解他精神狀況的人,白禮延是第一個。這種毒素能在前期表現為他的舊疾複發,讓人放鬆警惕,這本就需要對他的情況有所了解。
祁粲這麼多年也從未真正放心任何人,這也是為什麼白禮延始終無法突破祁大少最高的心理防線。因為他不會絕對相信任何人。
白家醫學世家,他母親項凝當年重病之時,白禮延的父親也是主治醫生之一。白家作為A市醫療體係的龍頭,他們自然是最有可能接觸到神經毒素、特殊生物堿的人。
但——
時聽看著精神科醫生,呼喚著伸出手:
——「白醫生、你管管他吧!他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
時聽已經感受到了,祁粲身上彌散的那種又癲又騷又深沉的氣息,讓人膽戰心驚。
祁粲冷冽一笑,狠狠地箍住了她,“想跑?誰允許你離開我身邊。”
時聽:吸氧,我要吸氧。
眾人:好帥,他真的好帥!
祁粲眯起眼睛掃過白禮延凝重的神色,他是豪門圈中少有的真的有仁心的醫生。
當年在小啞巴一無所有找他治療的時候,沒錢,沒勢力,時家不管,也沒有他在背後撐腰,這樣的情況下白禮延都會主動學習手語和他溝通。
除非他對投毒的事完全不知情,否則祁粲不會在他身上察覺不到端倪。
祁粲收回目光,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眼底浮動著狂亂的跡象。
最後將視線掃向了旁邊一直在哢嚓拍照的記者裏。
今晚,每一張臉都藏在巨大的鏡頭之後,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今天特意減少了保鏢出行。
一切都像是他為小啞巴發了瘋,著了魔。
毒素侵體,精神混亂。
他給他們留下了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要讓他失望——
祁粲眼底浮現出了捕獵者的笑意。
然而時聽終於在致死量的霸氣之中想明白了!
——「草,他是不是在演癲?」
祁粲垂眸看了她一眼。
——「我就知道我的炮灰身份不會變的,區別隻是如何被炮灰!」
時聽作為最近距離和祁粲生活了幾個月的人,雖然沒什麼交流,但她對祁粲這逼的性格也有了解。畢竟在巴黎的時候對方已經險些下手,投毒進程更是已經進入中後段,男主肯定要開始在這場博弈之中收網,暗中觀察、找出對手。
而她,一個甜美的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就成了他發癲的道具!這一切可能都是她罪有應得,剛好給他提供了素材!
是她在心裏念了太多的霸總文學,從那年杏花微雨、雙目猩紅的狼性總裁那一刻開始,一切、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時聽垂淚。
——「誰說
被寵不是一種攻擊呢,這潑天的寵愛怎麼不是一場背鍋呢?反正我是不信他真的癲到愛我愛到死去活來了,真的,他也不至於這麼有病吧?」
祁粲:?罵誰呢。
?想看趙史覺的《啞巴,但被神經霸總讀心了》嗎?請記住[]的域名[(
祁粲冷笑一聲,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一整車的鮮花入場,像瀑布一樣傾瀉而出,紅紅粉粉的玫瑰點亮了宴會,空氣中一片馥鬱芬芳,湧動著至尊甜蜜的氛圍。
時晶晶努力咬牙微笑——好,差不多行了,到這裏她還是能接受的,隻不過是送了些花而已,他們的慶功宴本來也需要鮮花。
其他的豪門眾人也紛紛從祁大少竟然會露出這般情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隻是送花的話他們圈子裏的人其實也可以……
然而,很多聲車笛漸次響起。
仔細數一下,是二十多次——
很快,足足有二十二輛豪車,停在了時家大門之外。
沈助理一臉微笑,把傾斜了鮮花的車子開到了一旁,將門口的空間留了出來——來吧,展示!
那個男人的寵愛!
時聽傻愣愣地看著他,幹什麼,還有高手?
祁粲眼底的笑意十分恣肆。
他今晚是帶著目的,但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不信,那就讓她慢慢相信。
事實證明,祁大少雖然平時隻坐防彈E級車,但是他的車庫絕不簡單,他的準備也不簡單。
所有人看著,邁巴赫、賓利、保時捷依次展示性地從時家門口掠過,每一台車後座上似乎都放著東西。
“這、這是?……”時父略帶討好地開口問道。
他們當然知道祁大少的雄厚財力,但是也沒必要開到他們家門口吧?
“這裏是二十二輛車,因為二十二是時聽的年齡,”祁粲看向呆若木雞的時家父母,“每輛車上都有她每一歲的生日禮物。”
男人帶著狂肆的寵愛開口——
“我替時家給她補上了。”
時聽的眼睛重重一眨,現場也寂靜了一瞬。
然後——
“啊啊啊啊啊!”
“我草,這是真的嗎?!”
“啊啊啊啊我這次是真的酸了!”
“祁大少是被她下蠱了嗎?!”
“為什麼啊啊啊我也想要這樣極致的寵溺,救命我不活了。”
白寶元震驚地看著這一切無法回神,雙手比出大拇哥:“大少,你好痞,你是我見過最痞的男人!”
她看了看聽聽的表情,她覺得聽聽也是感動了的。
時聽眨了眨眼。
…她的生日是很模糊的。
因為撿到她的時候,奶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每一年生日過得亂七八糟,時聽隻要吃她一碗麵條就很高興了。
她的生命裏幾乎沒有過“生日”的概念。
這也是為什麼她對時家也毫無歸屬。她早就在那些年遺忘了她生於何時、生於哪裏。
後來時家人也忘了。
時聽抬起眼睛,看見了祁粲運籌帷幄的姿態。
雖然她已經猜出了祁大草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和原因,但是時聽還是感謝他的這個舉動——就算實際沒有生日禮物隻是在演戲,她得到過這個概念,“補足她二十多年的生日”,時聽都已經很高興了!
嘿嘿。
禮物,好多禮物,還是生日禮物!
隻是看看樣子也很高興了!
時聽甚至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其實很需要一種絕對的付出。她隻是心裏莫名雀躍地想:這些東西,大糞車什麼時候準備的…?
他每天不是忙著商戰就是忙著開會,要麼就是忙著霸道,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糞中開出一枝花,好難得,謝謝啊」
祁粲:“。”
看來她的浪漫細胞也需要他慢慢培養。
心底哼笑一聲。
《如何浪漫地增進感情》,他把所有方法集大成一下,很難嗎?
根本難不倒他祁大少。
至於為什麼拉出來溜溜?
樂意。
讓全市的人看看而已。
他開來時家當然不是送給他們的,這是接走時聽本該有的聘禮——等他們結婚…唔,祁大少若無其事地別開了目光。
應該先去看看她奶奶,再談結婚的事。
時聽非常認真地看著每一輛車全部開過時家的門,仔仔細細記住了他們每輛車的顏色。
時父時母已經汗流浹背,時岩徹底陷入了自我懷疑的陰影,時晶晶…時晶晶也是一個晶晶。
無論如何,她需要對這件事道謝,時聽對祁粲這個癲公打出了手語:謝謝、你。
祁粲淡笑一聲,在依舊閃耀的閃光燈下,狂肆開口:“我說了——”
時聽閉眼:好了不要再說了——
“我隻要你開心。”
“不惜對抗世界。”
“對抗任何人。”
時聽心裏的感動混合著崩潰最後變成一種好想錘死他的崩潰,抱著腦袋,內心隻想aaa的一聲,卻被別人先一步爆鳴出來。
“啊啊啊!”
時晶晶抱著頭一聲尖叫,受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寵溺!
在今天之前明明誰也不相信祁大少對時聽有感情啊!其實也不怪他們不相信,畢竟以常理來講,兩個人連交流都沒法交流,這場婚姻沒有溝通、沒有愛情、隻有上下階級的差距,高不可攀的集團總裁和一個平平無奇隻是有點才華的啞巴,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很難發生出什麼的。
祁粲最後一錘定音。
“我的愛,收好。”
聽見沒?
小傻子。
沈助理和王助理終於執手淚目:他——他說出了那個字!——他做到了!
不愧是那個男人!
時聽也哭了,為
自己的未來。
——「他不會以後還要雙目猩紅掐著我的腰把我按在牆上嘶聲說叫一聲老公命都給你——他不會吧啊啊啊啊」
祁粲:?
學會了。
回頭試試。
當晚。
消息傳遍A市乃至互聯網,豪門圈無數人破防,網上無數人尖叫。
時晶晶跑了,流著淚跑了,徹底地跑了。
想死了!真的。
時聽:不活了!哈哈、
…
時聽人淡如菊地癱在時家角落。
這一晚的霸道已經奪走了她的生命力,她現在隻能趴在這裏苟延殘喘,看著祁大少穿著她手工繪製全球唯一的J家大衣,像帝王一樣靠坐在沙發上聽時岩給他報備B省所需的資料。
然後不時演一下狂放的總裁之姿。
時聽閉上了眼睛。
你贏了,該死的男人,你真的贏了。
時聽被他霸到極致,甚至生出了一種隨便吧,大家一起癲,一起奏樂一起舞的衝動。
爽啊,真爽啊!
祁粲今晚的瘋狂也成功地震懾了所有人,時岩和他談細節的時候一直擦汗。
最後熱得把西裝外套都脫了——他每天在山裏科考,其實本就很不習慣穿正裝。脫了外套之後,時岩又很姿態端莊地喝了兩口紅酒。
時聽看了看,又閉上了眼睛。
他那格子衫的袖子裂了。
和祁粲坐在一起,好像任何人類都會不自覺地被弱化,臣服在他強大又瘋狂的氣場之中。
那件大衣——其實鯨灰色是一個很少出現在祁大少身上的顏色,可是卻被黑發冷白皮表現得很好。當時大秀的模特是黑人,然而由東方男人來穿,似乎更加完美地表達出了時聽想要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