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大燒杯!危機來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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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聽一開始是不信的。

肢體接觸真的就能隔絕他聽到心聲嗎?

此情此景、她都已經破罐子破摔心理大爆發、就差騎在他頭上直接罵他大奮了,她怎麼能主動伸手示好呢?

但是時聽腦內憋了五分鍾,本想一覺睡過去就好了,但是——根本睡不著!

眼前一會是漫天的無人機,一會是照亮的火山口,一會是一雙漆黑的眼睛。

千頭萬緒!千回百轉!都不敢想——

時聽都要憋出病了!

於是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想起來上次兩千萬節點的時候、她脫口而出喊了祁粲一個字,但當時為什麼沒有認定他的確是能聽見心聲呢?

好像就是因為這個陰險狡詐的大糞車、當機立斷、反應飛快、立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就算她在心裏誹謗他穿粉紅兔兔小內內,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那看來還真的有可能。

時聽摩拳擦掌,憤憤不平,等到帳篷裏一片安靜,她才悄咪咪朝著旁邊的睡袋伸出手。

既然如此、那肢體接觸對時聽而言就非常有用了!

因為不僅能隔絕他的讀心,而且還能繼續幫她蹭wifi刷心聲啊!可以說是一舉兩得解決了時聽現在最大的困境。

但是她的爪子剛剛行過三八線,人就被整個拉了過去。

這是雙人睡袋,一左一右,拉鏈可以拉開也可以拉上,連起來就是一個大大的睡袋,不知道是哪個絕世好媽媽準備的。

總之時聽一頭撞上了祁粲的懷抱。

鼻息之間,首先是清淡的薄荷味剃須水的味道,還有說不上來的、帶著熱意的、男人衣領間淺淡的木質後調。

整個籠罩了下來。

充氣泵床彈了彈,然後下陷,在夜色中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時聽的臉一下子紅了。

這、這聲音!聽起來很惹人遐想。

不對、她沒想。

年輕的總裁隨身攜帶整個團隊,即使在戶外起居也十分考究,他黑發幹淨鬆散地垂落在充氣枕頭上,垂眸看向自己懷裏的一團人。

又想偷偷摸摸地揪他、或者搭在哪?

好好抱。

他教她。

還有——喜歡他這件事,他也會教她承認的。

祁粲心底冷哼一聲。

垂眸,看見時聽從耳尖到後頸的瓷白膚色隱約紅成了一片,十分緊張但是又一聲不吭假裝淡定。

於是祁大少唇角一勾。

又有點暗爽起來。

雖然他把他的底牌都已經告訴她了,但——

他們之間,依然是他掌控全局。

他拉著她的手,環到自己身後,毫不設防地讓她的手落在他的腰眼位置。一條手臂墊在她的側頸以下,給她當枕頭。

這樣,時聽整個人就

密不透風地貼在了他懷裏。

很軟,很香,很薄的一團。

當然——如果她想在他懷裏窩得更舒服,還可以把腿抬起來,撘到他的大腿上。

不過他覺得時聽會爆炸。

而且。祁大少道貌岸然地繃了臉色。他也不想在野外發生什麼意外。

時機不對,地點不好。

嗯。

“懂了嗎?”他聲音冷冷淡淡,繃得嚴肅且正經,在這樣的夜晚聽起來絲毫沒有旖旎之色。

時聽閉著眼睛點點頭,而視野右上角的心聲增速簡直讓人害怕。

太快了。

因為離得太近了。

雖然祁粲好像是很正經的,但是她的胳膊環抱著他的腰,隻能感受到……很窄韌,隨著起身關燈的動作,繃緊出一條肌理緊實又堅韌的線條,還有硬邦邦的幾塊腹肌。

…比胸肌硬很多。

他的睡衣怎麼這麼薄,她的胳膊都能直接感受到塊壘。

他好騷啊!啊啊啊啊!

時聽抱著抱著,臉就紅了,恍恍惚惚,她現在是真的相信肢體接觸之後祁粲聽不見她的內心了。

不然就她現在這滿腦子克製不住的思想,他肯定會對她進行冷嘲熱諷,並怒斥她的心不要這麼汙穢。

救命!時聽臉巨燙地閉上了眼睛,為了散熱,悄悄挪遠了一點。

但是她一動,空氣泵床就又吱嘎——一聲。

頭頂傳來祁粲低低的笑聲。

“你想讓別人聽見?我不介意。”

當然,此刻,所有助理和保鏢都已經移步到了十米之外,嗑嗑的,很安心。

時聽:“!!”

啊啊啊啊別騷、別騷!

時聽張了張嘴,好想罵他,可是最後又閉上了,憤憤地把臉埋進了他的睡衣袖子裏。

你等著,馬上六千萬了。

姐遲早張嘴罵你。

大燒貨!大燒杯!

時聽憤憤地錘了一下床,一小團跟著在他懷裏彈了彈。

“——好了,”祁粲聲音再次嚴肅,冷漠中還有一絲刻意壓低的緊繃:“不許動了。”

不然。

別逼他說那些她愛聽的!

什麼“再動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女人這都是你自找的”“你這是在玩火你知道嗎?”

祁粲十分高冷地一笑。

時聽:“!”

你這是在玩我!

顯然時聽也回憶了被霸道狂癲支配的恐懼,意識到了這個男人隨地大霸的能力,終於整個人安分了下來,老實巴交雲淡風輕地在他懷裏找到舒服位置睡好了。

——畢竟,這樣的夜,這樣不隔音的帳篷!

祁粲要是真的大聲說出這句話,時聽覺得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哈哈。

她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和諧點,大家都和諧點。

祁粲抱著她,唇角輕輕一勾,揉了揉她在他胳膊上蹭亂的頭發。

嘖。

這樣靠近的話,她也可以利用他的身體,不是嗎?

如果祁粲沒猜錯的話,她的KPI,最終也需要他來幫她完成。

就像他人生晦暗過往的鑰匙,也攥在她的手裏。

到下個節點,下下個節點……冥冥之中,一定自有安排。她就是來改變他人生路徑的。

真是天造地設。

不管是什麼聲音,祁粲都已經習以為常。不管時聽發出多麼令她自己匪夷所思的聲音,對祁粲而言,都全盤接受了。

雖然她現在還沒那麼坦誠。但是祁大少可以預見,她以後一定會愛他愛到無法自控。

嗬嗬。

她如果達成了下個節點的KPI,聲音大概率還會發生變化。祁粲一直在思考,這些古怪的音效到底在暗示著什麼。

如果電音是刺激交感神經,引起他的注意,那他的確已經摸到了一些事情的邊緣。

更多的,還沉埋在大腦裏,維持著平衡的安全。

如果她達到了下一個節點,變成其他他聽過的音效,又會在暗示什麼呢…

祁粲的腦仁又開始刺痛起來。

但這現在他已經不再厭煩和抵觸這種痛感,因為他知道,或許在幽暗和苦痛的背後,曾有一隻黑乎乎的手,抓著他,帶他走。

隻是她也忘了。

祁粲垂眸輕輕拍著時聽的背。

暖呼呼的一團人,很快就模模糊糊地要睡著了。

時聽半夢半醒之間,好像做起了夢一樣。

她又看見了一瞬映亮的火山口。

《瞬間》……模糊之間,她好像忽然對那個繪畫主題有了永恒的概念。

她原本以為要像當年一樣跋涉到那裏,才能在過程裏觸發很多靈感。卻沒想到有人為她點亮星辰,她遠遠一望,看到了新的璀璨一刻。

時聽模模糊糊地在他懷裏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心裏嘟嘟囔囔的裝滿很多事。

等這次采風完。她會畫一幅很好很好的畫。

會刷夠一億節點,徹底變成一個正常人。把奶奶接來A市。

準備很多作品,找找當年那幅火山,和新的掛在一起。變成一個畫展。…

時聽徹底沉沉地睡著了。

這個懷抱親密無間,她的額頭貼著祁粲的側臉,心聲增速漲動得飛快。

甚至如果時聽清醒的話就會知道,那已經超過了肢體接觸所能達到的增速上限,隻有觸及最核心的劇情才能漲幅這麼快。

在半夜,悄無聲息地越過了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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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聽做起了一場夢。

她又看到了那座火山。

……

她好像在跑,不停地跑,喘氣,像是後邊有人在追她一樣。

她很恐懼,很害怕。

“別停、別停!”

那天她剛剛從火山底下收集了很多碎落的火山岩和火山灰,黑乎乎髒兮兮的手提著一隻破布袋子,很沉。

聽說村裏有人來找她,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家人。時聽不認識,她隻知道她舍不得奶奶。

可她為什麼跑起來了呢?

誰在追她?

她的手好沉好沉。

像是不止拎著一隻裝滿石頭的袋子,還有——

時聽使勁地拖著、使勁地拉著,跌跌撞撞地跑。

鼻子裏都是火山灰淡淡的硫磺味,還有……血的味道。

可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隻知道拚命地拽著什麼、努力地往前跑。

“別停下!”

“這條路能跑出去的——”

她那時候還能說話的。

後來卻怎麼……

時聽完全不記得了,她在睡夢中緊皺眉頭,跑來跑去。

隻覺得好可怕,好著急,快要跑不出去了——

最後猛地一睜眼!

一雙沉靜的、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看著她。

…並且一隻胳膊壓著她跑步時揮舞的拳頭,一隻手按住她上下奔跑的腿,就差整個人壓上來。

時聽眨了眨眼。

一臉懵。

過了好半晌才從夢裏的硫磺血腥味裏回過神,聞到了熟悉的清冽氣息。

心猛地安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她最害怕的神經病,竟然成了最讓她覺得安全的人。

時聽又閉上了眼睛,團了團身體,打算再迷瞪一下。

“…”祁粲挨了她五腳和八拳,終於氣笑了。

清晨的戶外帳篷裏。

男人冰冷而又玩味的聲音響起。

“時聽。”

時聽聽見了,耳朵動了動,但眼睛還是閉著的。

“你知道剛才床晃得有多響嗎。”

時聽一瞬間睜開了眼睛。

祁粲:“你太熱情了。”

還是祁粲:“我都說讓你冷靜點,可你一直動。”

最後祁大少冷冰冰地補充道:“外邊的人都已經起床了。”

時聽:(呆滯)(天崩地裂)(天旋地轉)

祁粲這才冷著臉坐起身,揉了揉自己邦邦硬的腹肌,心底冷笑。

你給我等著。

還沒到床上打架的時候。

不然你等著哭吧。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誰來救救我!!!」

拉開距離之後時聽的心聲再次爆鳴。

——「我現在告訴別人他不行、他神衰——不不不、他腎衰!還來得及嗎?啊啊啊可是我要怎麼告訴別人他不行,我沒有嘴,我隻有電!我的清白啊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