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哼哼哼。
時聽本以為這就已經很有意思了,直到——
夢裏她到了董事會那天,祁大少運籌帷幄,正要通過B省那個重大地產項目。
那一天,祁粲非常嚴肅正經,時聽看著他冷冰冰的臉,夢裏都會被帥到心跳一秒。
然後時聽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視野裏的內容——《偏執烈愛:狼性總裁他瘋了》。
她在激情總裁哥哥的商戰大結局。
而另一頭的總裁哥哥恰好正在麵臨類似的局麵。
時聽好像在此刻,終於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她好想笑,但還在強忍。
直到她終於聽見了那句來自總裁哥哥振聾發聵的心聲。
——「錯怪她了。」
——「真的是我幻聽。」
時聽終於哆嗦著笑了起來。
她差點笑醒。
…
但時聽沒有醒,她隻是被人攏了攏被子,圈進懷裏,然後這場夢依然沒有結束。
就好像是一次入場須知,一場專門的鋪墊,讓她知道在那一億句話的背後,祁粲的心都是怎樣的。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念過什麼,她的心聲是怎樣的,但現在她終於也有清晰的視角,能夠理清祁大少的心。
比如——為什麼在一開始祁粲的情緒起伏搖擺不定,一段時間克製而陰暗發癲。
為什麼後來在藝術節上看到元寶po出來的截圖突然暴怒。
還有為什麼回家之後突然把她送到新西伯利亞,卻又把她接了回來。後來還有讓她誦佛,靜心……
祁大少的掙紮、惱火、陰暗慍怒,她終於浮光掠影地聽了一耳朵。
可時聽一點都不害怕。
甚至在夢裏都覺得空氣很甜。
因為她也知道了,為什麼後來,他開始慢慢愛她。
當他接受人生的這一場噪音。
當他看到她的來處,她的努力,在她所有人生閃光的場合,第一時間觀摩她的快樂。
在新西伯利亞,在法國,在勒芒的賽車場,在巴黎的秀場。在火子溝,在奶奶家…
原來他總是在的。
而她也越來越需要他——她揪住他的頭發,在飛機上悄悄搭上他的手,偷偷靠近他,蹭一點霸道wifi到時候。
祁粲表
麵冰冷,內心卻在哼笑。
——「她就這麼迷戀我的身體?」
時聽看著他那張隱晦暗爽的臉,心髒莫名小範圍的蜷縮,覺得舌尖泛甜,又很想吐槽他。
自戀鬼,哼哼哼自戀鬼!
——「她是不是太愛我了?」
——「你也稍微控製一下吧時聽。」
時聽一邊忍不住想隔空錘他,一邊心裏又莫名覺得跳動。
你怎麼就覺得我喜歡你了呀——
可後來在群山掩映的夜晚,漫天無人機璀璨如銀河,映亮了他們宿命之中的那座火山,和已經坍塌深埋的地下暗室。
她聽見他的驕傲在說,“承認你喜歡我很難嗎?”
而現在她聽見他的心說,「反正我承認了。」
——「我的。」
…
時聽的心怦怦跳。
原來他們也一路走了好遠。
往後有詭譎漆黑、毒瘴彌漫的甬道,有溢滿痛苦記憶的暗室,還有瘋癲發狂的人臉,和陡然失控的局麵,與破局而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