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 / 2)

誰做的,誰負責,都是成年人,這點責任感還是要有的。

指條道路,能走成什麼樣,就全看自身的本事了。

任齊離開後,辦公室內瞬間安靜下來,白珠也放鬆了許多,疲憊的趴在桌子上。

袖子被不容拒絕的撩開,纖細的一截胳膊紅腫起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疹,看上去格外慎人。

沈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胳膊上的疹子嚴重了。”

被氣的都糊塗,感覺不到癢了,乍提起才發現難受的厲害,胡亂的抓了幾下止癢,“待會喝藥能緩解一些。”

沈書對於女人不重視身體的態度,表示不讚同,但沒有多嘴,隻是道,“事情也算是解決了,跟我回家,家裏有郎中。”

除了和她生氣吵架的時候,就算是天塌下來,沈書都是一臉平靜,仿佛沒什麼可以動搖他的心性。

來時太陽正當空,離開已經是黑漆漆的夜晚了,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出學院,掛著的鈴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門口的地上被清掃幹淨,全然不見白日的鬧劇。

白珠腦子還沒停下思考,嘴上說讓任齊自己解決,但心裏頭難免多慮。

不僅僅是對個人,還關係到學院的風評。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當時負責投標的人。”

“能壓那麼低的價格,敢用有問題的布料,自然是不打算做長久生意的。”

沈書對她老媽子的性格有些反感,耐著性子解釋道,“估計那工坊手裏隻剩下這批布料,恰好你這冤大頭撞上來了。”

直白的話語讓白珠無力反駁,確實跟冤大頭一樣,兩邊都不落好。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抱怨也沒用,揉了揉麵頰,打起精神來,“想想好的事情,最起碼任齊沒花掉那筆錢。”

要是任齊轉手就把銀子變現,那虧空的一大筆金額,白珠都不知道從哪兒去湊,把學生的校服給變出來。

一直捧著她手臂觀察的沈書抬起了眼睛,漫不經心道,“花了也沒事,我可以給你添補空缺。”

有個家財萬貫的郎君是什麼感受,還得去問白珠。

白珠的小淚珠差點掉出來,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肢,在懷裏蹭了又蹭,哼哼唧唧的像是個小動物一樣。

搞的沈書不習慣,渾身僵硬的一動不動,好半天才伸出手回摟住了她,緊張的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

不過是皮膚起小疹子,事情傳到安蕭那裏,成了兒媳婦胳膊斷了,嚇的老丈人大半夜的跑了過來。

胳膊上已經抹了藥膏,仰著腦袋正咕嚕咕嚕的灌藥喝,白珠從大碗中探出眼睛。

看見風塵仆仆的老丈人,頭發都炸毛了,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一口水差點沒下去。

“哪個小王八犢子幹的!老子不削了她!”安蕭擼著胳膊,手裏就差提把刀了,氣勢洶洶的。

沈書從裏屋出來,上下打量了,歪頭不解,“大晚上的父親怎麼來了。”

“她胳膊怎麼還在?”安蕭眨巴眼睛,指著白珠擱在桌子上的手。

默默的,把胳膊挪下桌子,白珠吞咽口水,難不成老丈人要削的是她。

“隻是簡單的皮疹,別聽下人亂傳。”

轉動輪椅在地毯上行動格外不方便,沈書思考著明天讓雙瑞把屋內的地毯都給撤下去。

“皮疹啊。”安蕭坐下後,倒了杯水潤喉,一路上跑過來的,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想當年我當綠林好漢的時候,鑽那長滿蒼耳的草叢,一出來頭發絲上都是,刺激的渾身都是小紅疹子,給你母親嚇死了。”

提起當年的事情,安蕭滿臉自豪。

看他細胳膊細腿,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就是一個被嬌養在家中的男人。

但安蕭從前確實是綠林好漢,跟著一幫人專門截小路上的貨車,拿到錢就分給周邊的困難家庭。

按照沈穆南的話,第一次看見安蕭的時候,以為是山裏來的野猴子,又瘦小又黑黢黢的,滿身粘著雜草。

說來她們兩人的相遇也是奇怪。

那時候沈穆南剛開始接觸鹽,心血來潮自己去運,路上碰見了兩夥打劫的,其中一方人就是安蕭。

都不肯讓這塊肥肉,就互相打起來了,不要命的最後贏了,安蕭正準備收獲戰利品的時候。

沈穆南連哄帶忽悠的把自己說的特別慘,搞的安蕭覺得這錢拿了,自己就真不是東西,擦著眼淚一路護送的給人送走了。

沒過幾天,沈穆南興致衝衝的又回來找他,這次是連哄帶騙的把人帶回了家中。

從此後綠林好漢安蕭被商賈擒拿,乖乖的在家裏頭享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