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淨利落地掛斷電話,並沒有如我預料的那樣,由於憤怒調轉車頭來追殺我。
到底是個犯罪組織而不是政府部門,不把部下的命當命。
“你們好好休息吧。”
我無奈地將小弟們扔到公園的長椅上,然後回來修車。這是個技術活,我修了半天也沒好,正當我一籌莫展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櫻溪小姐!”
扭頭一看,是拎著一堆水果瓜子的諸伏景光,旁邊是同樣大包小包的萩原研二。
“我們在卡啦OK唱歌,出來買點零食。”諸伏景光問,“你遇到麻煩了嗎?”
“車壞了。”我攤了攤手,“好難修,不像家裏的電視機,拍幾下就好了。”
諸伏景光眼角一抽:“電視機那樣能修好也是歪打正著吧。”
“我來看看。”萩原研二熱心地說,“我家裏以前是開修理廠的。”
“原來是廠長,失敬失敬。”
“櫻溪小姐,”萩原研二苦笑,“你沒注意到‘以前’二字嗎?”
“……”
“不過雖然我老爸把廠開倒閉了,但這門技術傳下來了。”他打開引擎蓋,查看片刻後說,“不是什麼大問題,車上有工具嗎?沒有的話我去附近的機車店裏借。”
“後排有個工具箱。”
我拿來工具箱,萩原研二翻出他需要的工具,麻利地修了起來。
諸伏景光幫不上忙,便從袋子裏摸出零食給我吃,增加一些參與感。
他們對我之前隱身的事避而不談,十分默契。
忽然,諸伏景光叫了一聲。
“你怎麼了?”
我心想自己也沒隱身隻露一隻手嚇他。
“櫻溪小姐,你在酒館裏喝過酒,現在開車,不就是酒後駕駛嗎?”諸伏景光的表情陡然嚴肅,“這可不行,會吊銷駕照的。”
我笑了:“說的我有駕照似的。”
最怕空氣突然沉默,我發現自己說溜嘴了,趕緊胡扯:“我是個俄羅斯人,在我們國家,開車前是允許喝一點點小酒活活血脈的。”
“這裏是日本。”諸伏景光一身正氣,“不管你是哪國人,在日本就要遵守日本的法律。”
“這不僅是對別人的安全負責,也是為了櫻溪小姐你自己的安全。”萩原研二蓋上引擎蓋,“修好了,景,幫她叫個計程車吧。”
“好的。”
趁諸伏景光拿手機的空檔,我迅速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裏。
諸伏景光愣住了,隨即將手從車窗外伸進來,抓住了方向盤:“不要鑄成大錯!”
青年的眼睛裏滿是清澈和真誠,我忍不住安撫他:“我不會出錯的。”
“你現在開車就是錯的!”
“諸伏君,我在執行很重要的任務。”我歎了口氣,“其實我是警察,你別妨礙公務。”
“警察手冊給我看!”諸伏景光不依不饒。
“我是個公安警察,那種東西帶在身上會暴露身份的。”
沒辦法了,我低下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令青年手像觸電般脫離了方向盤,我猛得推開他,一腳踩下了油門。
“諸伏君,再見了。”
同一時間,車子被我隱身,在他們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反正先前他們就看過我的異能力,不差這一回。
我的確沒有駕照,也隻會踩油門和踩刹車這兩個動作,但我一路上沒發生任何碰撞。
因為【冬日幻影】不是字麵意思上的隱身。
被隱身的除了形影氣味,還有坐標。以前我潛入一個組織竊取機密,組織成員發現後,對著我在的方位扔了炸彈,本想與我同歸於盡,最後卻隻炸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