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看到,文化武術科技醫學等各方麵,每次到了宋朝就是一個急轉彎。有的轉的更好,有的轉的更差。】
趙匡胤尷尬捂臉,然後很快自我安慰:不是我的錯,是趙光義的!
然後,開始了熟練地打弟弟。
趙光義嚎叫:“我也有功勞!我也有政績!我的文治明明做得也很好!”
聲嘶力竭,但是趙匡胤單純想打,根本不管他怎麼嚎叫。
大臣們已經對此頗為習慣,反正打不死也不會打死,就當看戲了。
【科技與醫學上,宋朝已經崇尚實務,達到了巔峰。文化看似寒門子弟機會更多,文人名士更多,實則思想束縛也越多,也導致精品更少。】
【這也就是咕咕所說,文化盛世,隻有大唐一朝。】
宋朝因為發達的出版行業和印刷技術,其實文人的小說、筆記等出版物很多,誌怪小說也不止荊咕所介紹的那些,非常海量。
但是,精品很少。
就連《夷堅誌》作為宋朝誌怪小說的佼佼者,在後世更多的是作為研究宋朝生活和曆史社會的資料,文學價值上是有質疑的,被認為不如唐傳奇。
其他的誌怪小說還有許多改造和沿用唐朝傳奇設定或者劇情的,文學價值不大,這也是荊咕沒有詳細介紹的原因。
對大唐文人來說,雖然值得驕傲,又覺得有些心酸。
“怎麼後世人越來越差了?”
“文以載道,文道不昌,國何以哉?”
“越來越閉塞,難怪最終走到了閉關鎖國!”
現在看來,明朝的海禁和清朝的閉關鎖國似乎不是偶然,是一種必然了。
“帝王為了自己的統治大權不斷集權、不斷打擊相權和文人。沒了外界的威脅,內部刺頭都按下去,看似大權平穩,實則一潭死水。”
已經退休的宰相張九齡在家中,對著自家親眷才能肆無忌憚的評價。
“哪個帝王不想獨掌大權,但是獨掌大權並不是什麼好事。”張九齡對著長子張拯和次子張挺諄諄教誨。
他是開元盛世最後一位名相,曾身居高位,親眼見過皇帝如何打壓世家和相權,自然懂帝王的心思。
張九齡在世時多次上諫,提醒李隆基提防安祿山,甚至斷言“安祿山必反”!
但是李隆基不以為意,自以為帝王心術大臣不懂。
等到張九齡去世,沒多久,安史之亂爆發,李隆基後悔不已。
現在天幕提前告訴了張九齡李隆基帶來的安史之亂,張九齡回憶起帝王的種種做法,完全不意外。
但是讓張九齡評價李隆基,他傻嗎?
從來不傻,反而太過聰明,玩弄權術,最後把江山給玩沒了。
張拯:“那明清,宰相、丞相通通沒了。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明朝有文官集團,結合背後的鄉黨、書院集團,來對抗帝王,帝王用宦官來製衡文官集團;
清朝有什麼?
張九齡沒有聽到任何一位清朝的名宦,也聽到天幕說明朝是最後一個太監掌權的朝代,足以說明,清朝帝王是獨掌大權。
但是帝王獨掌大權也意味著,一旦帝王昏庸,會導致國家徹底顛覆!
【秦漢時期造紙術印刷術還沒發明,文化的傳播就跟不上,書籍還局限在貴族階層;】
【元明清以後,統治者不斷地局限,控製,以致於我們能看到後麵朝代的文人都在吃唐宋文人的“回鍋飯”。】
【這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喪失了自己創造性的文人,也喪失了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欲。】
【所以我們不僅能看到宋元明清的文章詩詞收到了很大的局限,不斷地在引用唐人的作品,也能看到許多題材開始消失——那就是地理誌方麵,對異域的探索。】
天幕放出了眾多的博物方麵的書籍對比。
宋朝以前,對於異域的書寫是一個重要題材,這也是華夏先民對於探索世界的好奇心的表現。
從先秦時代的《山海經》,兩漢時期的《博物誌》,大唐的《酉陽雜俎》等等,除了這些景點還有大量的其他地理或者博物方麵的描寫。
北宋無名氏有《廣物誌》,南宋李石有《續博物誌》——從書名就能看出來,是模仿的前人所作。而且也是從宋朝開始,文人著作開始使用筆名,或者說“化名”,完全不留真名以求安全。
《廣物誌》已失傳,布置內容。《續博物誌》雖然聲稱繼承《博物誌》,實際上內容斑駁雜亂,作者李石主要是抄襲宋朝以前的書,尤其是段成式的《酉陽雜俎》,宋朝之事較少,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宋朝一些比較有價值的異域書籍,比如沈括的《熙寧使契丹圖抄》、朱彧的《萍州可談》、趙汝適的《諸蕃誌》,更多的是根據作者的見聞來記錄異域山川、風俗人情、動植物產,比較客觀,真實,雖然作者們自稱是繼承了地理博物的傳統,從想象力來說差距非常大,更接近旅行筆記。
【不是說旅行筆記不好,重點是我們能看到,當思想受限,人的想象力被束縛後,各方麵都會受到局限。】
【當宋朝占據主流的文人對外界缺乏了好奇心,那麼偏安一隅後依然可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當汴州”也就不足為奇。】
歐陽修皺眉,還是不太能接受:“學者不應為怪異之言禍亂。”
他不僅不喜歡誌怪小說,也不喜歡這種虛幻的博物地理圖誌,在他看來,根據真實見聞創作的旅行筆記不是更實用更真實嗎?
宋末著名儒學教授劉塤,也是負責教育的學正,一生研究儒學和理學,非常深入。他從科舉和理學研究的角度出發,隻覺得寫虛構的書籍是浪費時間:“讀書人應該以經義、文史為正統,這些荒誕無稽、虛幻縹緲之事於科舉無益,何必去浪費時間?”
但也有人,比如鄧復,非常喜歡段成式,非常敬佩唐朝文人的博學:“考其論撰,蓋有書生終身所不能及也,信
乎其為博矣。”()
“可惜,論博學,我宋人大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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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不再書寫對異域的想象,也有現實因素的局限。】
【一是因為周邊異族政權的阻隔,通往域外的陸上通道被切斷;二是由於市舶司的製度管製嚴格,宋人出海、番商入境或者進入內陸都受到諸多限製,嚴重局限了宋人的異域降溫,也使得宋人更關注內心世界。】
北宋泰山學派創始人石介大筆一揮,寫下《中國論》:“人道悖於中,國不為中國矣!”
南宋著名經學家和湖湘學派的創始人之一胡安國吹胡子瞪眼地反駁:“荒謬!蠻夷的文化都什麼需要了解的,中國之所以為中國,以禮義也。一失則為夷狄,再失則為禽獸,人類滅矣!”
宋朝雖然是半壁江山,但是文人的自尊心比四夷臣服的大唐人顯然敏感多了。
他們不僅僅是客觀條件不允許,主觀上也不願意接納。
這一時期的主流思想也不願意接納外來文明,認為除了宋,其餘的文明,比如遼、金、西夏,以及海外,都是蠻夷,不值得學習。
金人雖然戰鬥力比宋強,但還是要學宋的火器製作,還是要用宋的銅錢和絲織品和各種貨物,遼人和西夏人也都離不開宋人的茶葉絲綢,這也讓他們維持住了脆弱的自尊心,依然可以驕傲地抬起下巴,不去看腳下的殘破江山。
【明朝時期有一次例外,伴隨著鄭和下西洋,船隊的水手、醫生和其他官員有不少作品,這也是明朝對海外各國探索的高峰。高峰之後就落到低穀,西方世界進入大航海時代,東方世界進入黨爭,鄭和的航海圖差點都沒了,隨船所寫的作品最終隻流傳下來三本。】
【鄭和下西洋7次,前後時間長達28年,隨行人員無數。其中隨行的航海醫生等人著作了不少重要航海書籍。比如陳良紹所著的《遐觀集》,匡愚所著的《華夷勝覽》,馬歡所著的《瀛涯勝覽》,費信所著的《星槎勝覽》,鞏珍所著的《西洋番國誌》。】
【可惜的是航海醫生陳良紹《遐觀集》、匡愚《華夷勝覽》等等隨船人員著作皆已失傳。剩下的《瀛涯勝覽》、《星槎勝覽》、《西洋番國誌》成為研究鄭和以及明代中外交通曆史的第一手資料,其中以《瀛涯勝覽》對於15世紀初南洋各國和一些阿拉伯國家的國王、民俗、物產等紀載詳細,被各國學者公認為三書中最重要的一部書。】
馬歡得意大笑:“哈哈哈哈,雖然大家都寫,但是我贏了!”
陳良紹、匡愚一陣傻眼。
辛辛苦苦許多年寫得一本書,後世直接失傳了,那不就是寫了個寂寞?
費信、鞏珍感到不服。
憑什麼說他們寫的不如馬歡的書有價值?不就是說他們寫得不如馬歡的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