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停當然還記得,當時跟齊修最後一次並肩作戰的時候,這個人就是這樣說的。
那場戰役的最後,他確實完成了堅守。
池停接管了齊修的身體,執掌了他的異能,但是最終得以完成任務的同時,就如那句古話所描述的那樣,一將功成萬骨枯,留下來的也隻剩下了池停自己一人。
在回去複命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一閉上眼睛出現在麵前的都是這樣的滿目瘡痍的畫麵,被管理局的人反複監.禁觀察的期間,他險些因為起伏過大的異化度而遭到處決。
一些記憶湧上,池停緩緩地垂了下眸。
片刻後忽然間笑了一下,看向齊修:“也不需要太過悲觀,或許,到時候並沒有糟糕到需要你去做出這麼大犧牲的程度。”
四目相對,齊修緩聲道:“阿停,你果然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回應他的,是一句似笑非笑的話語:“哦?阿停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說出來給我也具體聽聽?”
池停回頭看去:“醒了?”
樓越刃一路飛奔而來,整個人稍微顯得有些狼狽,剛剛還一臉譏誚地看著齊修,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咬著牙關朝池停擠出一抹笑來:“阿停,你不覺得這兩個字聽起來,很像是在諷刺我嗎?”
池停無辜一笑:“我沒有。”
樓越刃直勾勾地看著他:“說好的隻是在第6波休息一下,你應該讓人來準時叫醒我。”
池停:“本來安排的是老宋,但是情況你也看到了,他應該確實抽不開身。”
樓越刃揉了揉太陽穴:“你不
覺得找的這個借口氣死人不償命嗎?”
話音剛剛落下,成片的慘叫聲豁然割裂虛空,不遠處剛剛靠近過來的異種軍團頃刻間死傷殆盡,過分血腥的場麵從側麵呈現了始作俑者相當不悅的心情狀態。
無數的影子在鮮血染透的地麵上匍匐湧動,如樓越刃眼底翻湧的情緒:“那麼按照當時答應的,接下來是不是應該交給我,換你回去好好休息了,我親愛的阿停?”
池停沒有動,眼神微妙地轉移到了旁邊:“事急從權,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有些緊張,可能我抽不開……”
話音未落,成片的影子然如密集的倒刺般從廣袤的地麵上直衝天際。
數不清的異種被這樣毫無預兆地紮穿了身體,幾下掙紮後徹底毫無聲息地垂落了四肢,仿佛一個個懸掛在半空中的肉團,還沾染著層層滲出的醬汁。
樓越刃兩三步到池停的跟前,眼底終於壓製不住濃烈的戾氣,一字一頓地道:“阿停,有我在,你,抽得開身。”
池停沉默了一會兒:“就算抽得開,我現在也不能睡。”
話語說得很隱晦,但是一對應自己剛剛明顯不太科學的睡眠狀態,也足以讓樓越刃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麼。
無聲之間,隨著眉心的微微擰起,周圍的氣流也赫然隨之一沉。
這樣的表情足以讓池停意識到樓越刃努力壓抑的情緒也已經到極致了,不等徹底爆發又先一步開了口:“不過,我確實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說著他在原地緩緩地坐了下來,直勾勾地對上樓越刃的視線,詢問:“我就坐在這兒看著你,可以嗎?”
樓越刃深深地閉了閉眼,非常努力地才控製住了想把這個家夥狠狠痛罵一通的衝動:“可以,其他事情等出了副本再跟你好、好、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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