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枯燈深處,青衫鎮的暗湧依然在湧動。
那是個離北元草原不到十裏地的荒原古鎮,青衫鎮的邊民的生活習俗自然和雲國境內的百姓有所不同,他們常常和北元的牧民有所來往自然他們也同樣喝著馬奶酒吃著烤羊肉,或者說,這裏的邊民並不喜歡雲國的皇帝,但他們也討厭北元的蠻人和馬賊,邊境大大小小的戰事也讓這些邊民在苦難和動蕩中找到了生活的間隙,邊民們為了自保也不管其中的政治利害了,給北元蠻族帶去了不少牛羊和食物。
雲國派遣在這裏的軍士並不多,因此北元蠻子也會時不時的來這騷擾一陣,大大小小的搶劫事件報到朝廷那裏終歸是天高皇帝遠與懶臣的庸怠,也便沒了與北元交戰激烈的氣息,大大小小的蠻人霍亂也是司空見慣。
北元蠻子自古好戰,這是中原帝國近百年來習以為常的事情。
十一年前縉雲皇帝的那場討伐一戰成名,從此北元對於雲國的軍事進攻和部署也收斂了許多,但是這些一出生血管裏流滿狼性血液、整日在草原上晃蕩的北元蠻人始終沒有真正的屈服。
某個晚上,淩冽的冷風自北而來,讓本來就蕭索的青衫鎮變得更加淒冷,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坐在枯燈下等待著夜晚的孤身清寂,他是青衫鎮的邊民,三年前兒子和兒媳婦被馬賊殺害,他看慣了人世間的淒苦,即使他沒有意識到枯燈之外的危險。
老人已經脫掉了身上的禦寒皮襖準備睡下了,突然一聲沉悶的敲門聲傳來,老人聽得屋外有敲門的動靜,老人穿上皮襖提著油燈開門巡視,夜幕中,他老眼昏花好像突然看到一尊尊銅鐵一般的雕像佇立在門口的蠻人,接下來他看到的是一片銀光從刀鞘裏拔出,老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頭顱便噗嗤一聲滾在了地上,他的雙目怔怔的看著頭頂上的夜空。
拿著刀的是一名蠻人統領,他把刀收入鞘中衝身後的士兵做了個手勢,於是如同黃鼠狼遁入雞窩的嘶吼蔓延在了整個青衫鎮。
北元蠻人再一次屠戮了青衫鎮,真正的屠戮。
“殺光村子裏的人,一個不留。”
蠻人統領麵無表情的下了一個這樣的命令。
……
……
屠殺進行到了第二日,蠻人的鐵騎便壓碎青衫鎮的泥路直接朝著周邊駐守的雲國邊軍衝去,雲國駐守在青衫鎮附近的軍隊直接被碾成了碎片,他們也想不到,蠻人竟然再一次挑起事端,而這次,他們是向雲國宣戰。
宣戰?向地大物博修行者眾多的大雲帝國宣戰?這是何等的膽大,然而他們的資本是什麼?
就連駐守羅門關的戴六督軍也沒有想到,蠻人的資本就是就是那個叫脫脫汗的巫師。脫脫汗的資本就是術青給北元運氣的中原毒藥
他在前幾日向術青購買了大量毒藥和藥材,目的就是為了這次同雲國做一次抵抗,脫脫汗在帳篷中眯著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而後那個北元督軍也開始問出這樣的話來:“雲國畢竟實力較強,青衫鎮的邊疆資源和我們也會唾手可得,可是祭祀大人,如果雲國發動修行者來抵禦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