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瑩側過身,直接避開。
“我走不動,你背。”
清俊男人麵色一僵,他擠出一抹笑:“殿下,我如今受了傷,後背疼得很,隻怕堅持不了多久,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他滿臉都是虛弱的表情,顯然是要她心軟。
可惜麵前的公主已經換了殼子,陳雪瑩的心腸是出了名的硬。
“方才不過是一時情急,我又沒有傷到你要害之處。於郎,你如此柔弱,本宮跟了你,該如何生活?你如今都背不起我,以後又怎麼撐起一個家?”陳雪瑩直接開始PUA。
清俊男人依舊稱呼她為公主,顯然兩人還是恪守本分,身份階級的差距,不是那麼好跨越的。
再加上堂堂公主,竟然能在和親途中跟人私奔,想必腦子簡單且嬌生慣養,陳雪瑩拿出作精的一套來,準不會錯。
男人一聽這話,額頭上的青筋都已經爆出來了。
這個女人不愧是皇宮裏養出來的人,平時風花雪月的時候,美麗又天真。可是當大難臨頭的時候,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憐惜他,殘忍至極。
“我可能撐不住了。”他搖搖晃晃地要昏倒。
陳雪瑩立刻麵露擔憂地看著他,咬緊了紅唇,略顯委屈地道:“於郎,你莫要勉強。我們根本逃不出去,要不還是回去吧?”
她可不吃苦肉計,這都是她用剩下的小把戲。
男人無奈,隻能蹲下來,作勢要背她。
她慢慢走近,提起裙擺,卻並沒有趴上去,反而抬起腳猛地踹在他的傷口上。
“啊——”男人一頭撲向大地,尖叫聲不絕於耳。
陳雪瑩頭也不回,就往反方向衝去,她才不要跟一個空有張臉的男人私奔,這在古代根本就是找死。
“你站住,回去是沒有好下場的!有了汙點的和親公主,北齊太子不會放過你的!”於城顧不上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追在後麵大聲威脅。
陳雪瑩跑了幾步,就開始呼哧帶喘,眉頭緊蹙。
真不愧是金枝玉葉,符合她對公主的刻板印象,這具身體弱得不行。
而且她穿著裙擺拖地的喜服,滿頭珠翠更是麻煩得很,隻能邊跑邊抬手拔金釵,往旁邊隨手一甩,減輕重量。
() 無奈陳雪瑩還是不習慣古代服飾,隻覺得累贅頗多,整個人都被束縛住了,反而是於城不顧受傷,使了吃奶的勁兒,追上來了。
“公主,您別擔心,您是金枝玉葉,我不會讓你過日子的。我雖隻是一介書生,但是家中頗有財富,有人在前頭接應,我再背您往前走一段距離,我們就能彙合,乘上馬車離開。我絕對不會讓您受苦……”於城苦苦相勸,他奔跑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
陳雪瑩停了下來,她終究是跑不動了,大口喘著粗氣。
男人越走越近,伸手就想拽她的肩膀,不料女人一抬手,又是簪尖對準他的掌心,顯然她偷偷藏了一根。
隻是金簪還沒刺進他的掌心,男人的動作就已經停了下來。
他的脖頸處正插著一把匕首,血直接噴了出來。
陳雪瑩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讓她直麵一具屍體,還是太超過了。
而且方才那把匕首,幾乎是貼著她的臉射過去,不僅刮過一陣冷風,甚至還割斷了她額前一縷青絲。
她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甚至比朱勤刺過來的那一刀,還讓她恐懼,畢竟朱勤刺完那一刀,她都沒能細細感受,就已經人事不省了,倒是這一匕首,雖然沒傷到她,卻透著深深的後怕感。
她還沒回過神來,一隻蒼白的手就映入了眼簾,那隻手握住匕首,將它從於城的脖子裏拔出來。
“咚”的一聲,於城直直地倒了下去,當場躺屍。
他那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還充斥著血紅,彰顯著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