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著身，慕遲雪看向她：“他怎麼知道初遇樓是我的？”
“奴婢隻是猜測。”
“那你怎麼知道，他知道初遇樓是我的？也是猜的嗎？”聲音冷了幾分。
棠柯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既然選擇立場，就別輕易動搖。你的弟妹還在他手裏。”
心頭一緊，棠柯輕歎，原來郡主都知道。沒有意料中的恐慌，反而覺到踏實，可能這個秘密在心中太久。
“不論如何，謝謝你。”
“謝我？為什麼不除掉我？”
“因為我們不敵對。麻煩你告訴他，儲君之位，我在三皇子的陣營。”
……
入夜，花燈照亮初遇樓。鳳夫人穿著喜慶，帶著眾位新人立在金匾之下，等候貴客。
慕遲雪高居雅間，望著樓下長長的紅綢，她悠閑地嗑著瓜子。
夜伝諾是自己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終於，大約五十人的方陣聚集在樓前，很好地做到了“快、靜、齊”。這個架勢在戰場上固然好，但逛青樓還這樣，雷。
棠柯立在慕遲雪身邊，為這種陣型作出解釋：“三皇子一向視美色為洪水猛獸。所以……”
“所以嚴陣以待？”怕女人還來玩女人，傻啊。
“郡主，三皇子到了。”
紅綢上，三位公子翩翩落地。為首的男子俊美非凡，白衣大袖，半敞的衣襟露出性感的鎖骨線條。他折扇輕搖，微風拂動他的鬢角，好一位精致的美男：“他就是夜伝諾嗎？”
棠柯點頭應道：“三皇子雖在沙場風吹日曬，但依舊膚白俊逸。人稱‘修羅王者’。”
這個夜伝諾真的是極好的，但怎麼把三皇子弄進落迷坊呢？這個需要時間思考思考。
“郡主，三皇子身邊的是大少爺和三皇子。”
那個二皇子見怪不怪是常客。但老哥也來泡妞嗎？不得了，慕家的處男要****……
慕黎楓熟悉妹妹的專屬雅間，定神望來，果然她在。
夜之痕順勢望來，與慕遲雪打個照麵，淡淡一笑。轉頭對夜伝諾開口：“我們這麼立著，旁人還以為是要拆了初遇樓呢。都進屋吧。”
“對對對，各位快快進屋。姑娘們，招呼著。”
瞬間，眾人表情各異。
將士們大都非常期待，有的笑得很猥瑣；二皇子嘛習以為常，神態最為自然；老哥很明顯，被逼無奈；至於那個夜伝諾，俊美的臉上一派肅穆，表情好似如臨大敵：“他打仗的時候也這樣？”
“回郡主，這表情隻有麵對女人時才有。沙場上，他大都微笑著。”
“果然變態。”十顆瓜子下肚，慕遲雪起身洗洗手：“走吧，去換裝。今晚我也登台……”
鳳夫人讓士兵們圍座大堂，安排夜伝諾三位進入正對舞台的二樓雅間。
就緒後，一個響指。初遇樓瞬時一片黑暗，僅剩舞台下方的一排淡淡的燭光。
“諸位不要慌張，歌舞即將升平。”
簾幕緩緩拉開，舞台上，燭火透著有色的薄紗呈現一幅綠意盎然的春色。道具組成功複製出西湖泛舟的景色。
柳葉低垂，風漸漸，扮相甜美的思思駕著小船泊在“湖心”，她靜靜地歌唱：“元夜琴鼓奏，花街燈如晝，歡歌笑語飄上船頭。被你牽過的手，攬不住永久，雨過方知綠肥紅瘦。
欲除相思垢，淚浣春袖，船家隻道是離人愁。你送我的紅豆，原來會腐朽，可惜從沒人告訴我。
寒江陪煙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麼獨留我一個人過。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當時承諾太重，聚散無常怨誰錯……”
女子泛舟漸漸遠去，簾幕漸漸合上。將士們還沉浸在紅豆情節中。那一幕，勾起多少將士對心頭那位女子的想念，采摘野花的心思收斂不少……
之後的幾首歌曲，有組合，有合唱，有獨唱。道具組將場景切換得又快又好。琴師也從容淡定地轉換著曲風。
末了，慕遲雪自空中旋舞落下，周圍一片“血雨腥風”後的“殘垣廢墟”……
自始至終麵無表情的夜伝諾終於正眼瞧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