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夢鶴掃一眼棠柯,他根本不信。郡主何等理智的人,怎會輕易讓自己掉入情網。
“少主,就算郡主對三皇子無情,但三皇子對郡主的惻隱之心,旁人不難察覺。”郡主未經人事,她懵懵懂懂的,但若哪天她真的意識到心之所向,那就晚了。
鍾離景逸一襲白衣,悠然地撫琴,仿佛置身事外。他眉宇出塵,唇邊淺笑。指尖看似隨意撥弄,音弦卻宛若仙語,清新靈動。
他絲毫不關心夜伝諾與慕遲雪發生怎樣的情愫,他所關心的是慕遲雪的嗅覺究竟靈敏至何程度。
韓氏死了,不足為惜。但若她真的嗅覺出奇,會有多少暗線被她破毀。
“棠柯。今晚你取些毒果的汁水,伺候慕府上下食用。既然夜伝諾信任她,這招離間計就無需再用。”
“少主,您真要這麼做?慕府滅門,郡主怎麼辦?”棠柯不忍心。
夢鶴一旁冷笑:“你還有良心啊!夜伝諾雖說利用你,但把你弟妹照顧的好好的,伺候得與公主王子無異。你還不是照樣背叛他,投靠我們。”
棠柯自知不配“忠心”二字,但郡主,她真的不想傷害:“奴婢覺得,若除去了慕家,日後很難再牽製郡主。”
“嗬,那也必須過這一關,活著才行。”夢鶴感歎鍾離景逸的這招釜底抽薪。若是慕遲雪沒了她最最珍視的親情,她定不會有活下去的勇氣。即便活著,也是行屍走肉罷了。
“少主,您決定了嗎?”棠柯多麼希望他能改變主意,至少不要那麼快的奪人性命。可是,鍾離景逸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東宮中,慕黎婉“虛弱”地躺在床上,她支開了所有宮人,隻有雪兒守著她:“傻丫頭,其實姐姐可以自己解決她。”
“那該要多久?我可不願姐姐花無數個美夢去算計。萬一不知不覺就添了許多皺紋,太不值了。”
“三個月不見,你又變美了。”這話,昨天就想對妹妹說。但那不是敘舊的時候:“欸?那支蝶翅步搖呢。”
下意識的摸一摸:“不見了嗎?大概落在巔辰宮吧。”
慕黎婉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步搖是鍾離景逸送你的,對嗎?”
“姐姐怎麼知道?”
“有什麼是姐姐不知道的。別忘了,我的暗線是針對盯上你的人。”這是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就連慕黎楓都不知。
慕遲雪是有手段有智謀,能用最短的時間分析出最佳的選擇。但她性子太急,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思和態度。為了保護她,黎婉在暗中布下眼線。正因為她善於偽裝,人人都以為她是溫婉、柔弱的個性。所以才能暗中操作,不被人察覺。
“暴露的細作,別急著殺。你的反奸能力越強,敵人便會在暗處培養更隱秘的細作。姐姐趕在你出宮前見你,是要叮囑你幾件事。”慕黎婉聲音輕了些:“第一,棠柯不能殺。第二,落迷坊該招新人,不能讓鍾離景逸一枝獨秀。第三,不要小瞧太子的勢力,提防他與其他勢力聯合。”
姐姐竟然知道棠柯和第三方,難道和鍾離景逸有關係嗎?嗬嗬,看來有的玩了。
看到妹妹笑了笑,慕黎婉不明白:“現在情況很糟糕。那個韓氏自三年前就是太子的侍妾,可見第三方勢力很早就開始設下暗線。而那張網,比我們知道的大很多。”
“有你替我反跟蹤,我很放心呢。至於那個鍾離景逸,姐姐別再派人盯梢,你的暗線不是他的對手。萬一被他發現了你,反而壞事。”
“恩,好吧。”慕黎婉很想留下雪兒,但今天她眼皮跳得厲害,她很擔心家裏會有事:“妹妹,你還是回家吧。最近不太平,我擔心爹娘。”
“已經兩夜沒有回去,爹娘肯定不安。我這就出宮。”慕遲雪起身準備離去。打開門,卻發現昨日開得正豔的菊花,全數不見。
慕遲雪轉身看一眼“虛弱”的姐姐,後者淡淡一笑:“那些菊花沾了贓物,入不得眼。”
所以,即使昨天她不剖腹取子,賀氏也會因為菊花上的“贓物”流產。姐姐之所以隱忍,因為她和我一樣,等待胎兒成形以證明它不隻兩個月:“姐姐,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