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芙吩咐一側的婢女幾句,那婢女應聲退下,慕芙得意地站在中央,對著滿眼盡是調笑的眾人,道:“今日本小姐要一雪前恥,不過是摔了一跤,也虧得你們直到今日還記得,罷了,本小姐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今日就讓你等開開眼界!”
不多時,婢女抱著一鳳尾琴而來,慕芙挑眉看著莊闋,不言語,仿佛這等默契早已養成多時。
莊闋卻歎道:“小芙兒又要我做琴師為她撫琴了,不過若是你這次再出岔子,以後可就被妄想我再幫你了。”
慕芙暖暖一笑,滿懷感激地看著坐在鳳尾琴麵前的莊闋,款款走至已鋪好紅毯的中央,靜靜而立。
“錚——”的一聲,第一個音起,慕芙也動起來,手腕處的鈴鐺伴隨著琴聲叮叮作響。
琴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伴隨著聲聲清脆的鈴聲,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她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一舞畢,慕芙輕喘,含笑地看著落琴的莊闋,眼眸中一抹得意的神色展現,頓時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怎麼樣,我這一舞乃是精心所做,可沒厭了大家的眼吧。”
“小芙兒今日表現不錯,這舞舞得精美絕倫,大有趕上你長依姐姐的勢頭了。”
藍月在耳邊輕語,悠然這才知道,裴長依擅長舞曲,一舞傾城,無人能及。莊闋卻是彈得一手好琴,被稱之為舉世無雙,瀲晨則是從小承與趙岩大師手下,一手書畫盡得趙岩大師的真傳,這幾人皆是京中女子中的佼佼者,琴棋書畫全數精通。
悠然望向恬靜的皎然,心頭一抹懷疑之色暗生,居悠然所知,在場之人皆是嫡子嫡女,隻有皎然一人為庶女,不說她如何進入其中不受歧視,單是她這臨危不亂的悠閑自在的心性就足夠讓人心驚!
顧皎然實在不簡單!單憑這些年憑著顧王府庶女的身份,硬是在京城闖出了一番名聲!
“瀲晨姐姐快來給我寫副字畫,掛在我房中,每日感受下姐姐的文弱之氣!”誇獎聲讓慕芙更加得意,看著瀲晨,便出口道。
瀲晨卻抿嘴一笑,指著皎然道:“你若是能請她來吹得一曲,我給你寫千字萬字都是好的。”
悠然不動聲色,靜靜看著皎然,卻隻見著皎然悠悠站起身來,衝著瀲晨歉意一笑:“抱歉,今日皎然喉嚨略有不適,恐怕不能為各位助興了。”
莊闋坐在悠然耳邊輕聲道:“皎然懂得吹簫,且為精通,每次吹奏,大片的百靈鳥便會在其上頭盤旋,還有四彩的蝴蝶環繞。”
悠然卻是挑眉,目光深沉的看過去,沒想到,她這個庶姐,竟然有這等本事,也單憑這一幾之長,也該讓人津津樂道了。
悠然不曾想過在這等宴會上大顯身手,她記得半月之後便是太後的生辰,那時若是能被皇室稱讚,才能正真的名動京城,所以在皎然笑著說:“不過,悠然郡主剛從聖清山回來,想必身懷絕技,無所不通,不如讓她來小試身手如何?”時,悠然很自然地蹙起了眉。
瀲晨不語,隻是笑著看著悠然,心靜淡然的幾位濁世佳公子皆是獨自飲茶,明明右耳觀察著其中的動向,卻還是裝作一副漫不經心之狀,悠然隻覺得看著都累。
“郡主何不顯顯身手,也給眾姐妹瞧瞧。”說話的不是瀲晨,而是一直沉默寡言的裴長依,悠然不知是不是幻覺,一刹那間,竟從裴長依的眼中看出了點點敵意,再仔細看時,卻沒了那等情緒。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暗自思量片刻,悠然才緩緩站起來道:“既然各姐妹都這麼說了,那麼悠然也恭敬不如從命,就暫且舞一段師父下山前教給我的一段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