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入小巷,寂靜得隻剩馬車車輪咯咯的聲音在兩側,馬車之內,悠然與連予不知何時已擺上一盤棋局,廝殺起來。
“連予,你是不是個男人,舉棋不定,優柔寡斷!真不像你連家堡的作風。”
連予卻手撚一黑棋,目不轉睛得盯著棋局上縱橫交錯的戰局,神色緊張,眉頭緊皺,聽到悠然如此說,不耐道:“你別說話,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你總是在我耳邊吵,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棋了。”又抬頭,似怒道:“我是我,連家堡是連家堡,總是將我與連家堡連在一起幹嘛?”
說完,毫不猶豫,棋落,戰局驟變,有些得意笑笑:“如何?現在如何來破我的局!”
悠然撇了一臉得意的連予,仍是一臉平淡,毫不忌諱連予的麵子,譏諷道:“連公子,現在還說這話有意思麼?困獸之鬥而已。”
白皙的玉指夾著一顆純白的棋子而下,對上連予錯愕的眼神,悠然輕挽發絲與而後,懶懶靠在軟榻之上,笑道:“連公子輸了。”
連予指尖的黑子倏然掉落,不甘卻有些不信的看著棋局,臉色逐漸漲成了豬肝色,半響才破口一句:“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棋局?”
“在連家堡,我的棋藝無人能及,連父兄都讚我三分,為何你能如此輕而易舉地打敗我。”
聞得此言,悠然悄然一笑:“連公子莫非沒有聽過一句話麼?”
“什麼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師父,我該感謝你好還是恨你好?你以這江山做棋局,人為棋子與我對峙,才換來我如此鬼斧天成的棋藝,曾不染鉛華的心被一寸一寸磨礪,詭計、陰謀層出不窮,非自己所願,卻又無可奈何。
“連公子既然輸了,也該走了吧,我也快回府了。”
連予將身子一傾,與悠然飛揚的發絲相碰,醉人的香氣撲麵而來,不禁歎道:“女子香。”卻在下一刻擋住悠然劈來的雙手,假意怒道:“悠然,女子動口不動手,大家閨秀就該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舞刀弄槍、拳腳相加,可不是淑女作為。”
悠然淡然收回雙手,冷笑道:“那是在外人麵前,若是你不招惹我,顧王府的悠然郡主在你麵前也會是個大家閨秀。”
眼神如刀,狠狠射向連予,繼而狠狠道:“若是不想惹得一身麻煩,現在就趕快下車,否則待會就沒機會了。”
連予邪魅一笑,拂去肩頭並不存在的灰塵,慵懶之色湧上眉頭,輕聲一笑,突然又盯著悠然臉頰沉聲嚴肅道:“悠然,你……”
悠然詫異,不解問道:“怎麼了?”
“臉上……這是……怎麼了?”說著,似乎是情不自禁,手撫上悠然潔白無瑕的臉頰,輕輕擦拭。
沉重地放下手腕,在悠然疑惑的眼神中,沉聲又飛快道:“沒什麼,不過是想占你便宜,還有事,我先走了。”
嗖的一聲,展現的輕功是連予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的敏捷和快速,悠然在車內哭笑不得,想發火卻隻徒留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