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居內,一片寂靜,月光無聲的灑照,傾瀉而下,連惜一臉淡然坐在梳妝桌前,一精致女子在一側,細心的為連惜卸妝。
“小姐依舊還是國色天香。”
“國色天香?”連惜冷笑,語氣嬌柔,卻含著刺骨的寒意,那女子手上一抖,低下頭去。
“好了,退下吧,我自己來。”連惜冷冷一鄙,漫不經心的吩咐道。
那女子聞言,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房門輕輕闔上,連惜心煩地將梳子拿起,青絲在梳子上纏繞,卻怎麼也梳不順,連惜頓時心煩,憤然將梳子扔在桌上,心頭有些不安,忍下心中的煩意,起身。卻如何也掩不去心頭那抹慌張。
今日是怎麼了?
連惜心頭暗忖,手心有微薄的汗意,在手心揉搓,黏黏的,極不舒服。
在悠然居,她已緊閉近一月了,素來自負的連惜從不擔心這顧王府中有何變動,一直以來,作為顧王府真正意義上的女主人,地位,她從不擔心被人奪走,就算是公主,她也不屑與之為敵。
為情所困十年的女子,又有什麼厲害之處?
想到顧辰,連惜心中一片柔情,二十年前,初次見麵,顧辰一身青衫,徹底俘獲連惜一片芳心,所以她甘心舍棄連家堡嫡小姐的身份,不顧廉恥的未婚先孕,一頂粉轎入王府,忍受白眼與卑微,隻為了顧辰那卑微的憐惜,這其中就算是陰謀林立,她也無所謂!
砰的一聲,門猛地被推開,一身青衫無風自動,衣闋飄飄,明月灑落,顧辰一臉憤然站在門口,微微有些扭曲。
憐惜詫異地看著門口,看著許久未見的顧辰一臉的憤怒,原本欣喜的連惜臉色一下子慘白,這些年,她利用顧辰對自己的歉意,將兩人之間的感情保持完美,多次,她離他的內心一步之遙,隻一步之遙,卻是無法跨越的一尺。
連惜飛快恢複臉色,將訝然藏在心底,嬌柔道:“王爺,怎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顧辰不語,一步步向連惜走進,走至連惜麵前,看著日夜令他愧疚的臉龐,垂在袖間的手微微顫抖。
連惜生疑,可是心底也明白了一些,於是勉強笑道:“王爺今日可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剛說完,便感覺耳邊勁風拂過,右邊臉頰火辣辣的刺痛,一聲脆響在房中響起,伴隨著顧王怒不可遏的聲音:“連惜,你竟敢在柔兒的湯中下毒!”
連惜捂著臉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目光直視顧辰震怒的臉色,心一點一點涼薄。
柔兒?嗬、十幾年了,在他身邊十幾年了,也比不過一個在內宅中深居十幾年的女人!
內心的驕傲卻在連惜內心叫囂,看著顧辰,眉間的堅韌顯然而出,沉聲道:“王爺何來此言!”
她的驕傲不容踐踏,她的軟弱不允許別人窺探,就算是錯,她也要理直氣壯!
“何來此言?在柔兒的湯水之中發現了蝕骨草,這偌大的王府,除了你,誰還敢在堂堂一個公主的湯水裏下毒!”
“就憑這個,王爺就一口斷定是我下的毒是嗎?王爺是否太過武斷了!”
連惜出自連家堡,說話氣度自是不凡,麵對顧辰的質問,沒有絲毫的慌張,平淡無水,彷佛真的和自己沒有半分關係。